文/新浪科技 苗鐘毓
誰都沒想到，在「滴滴順風車殺人事件」中，二更會成為又乙個被口誅筆伐的物件。
▲二更創始人丁豐
5 月 13 日深夜，程式設計客棧二更創始人丁豐就 11 日「二更食堂」關於「滴滴司機殺害空姐」一案的不當推文事件發布致歉信，宣布「永久關停二更食堂***及其他所有平台的二更食堂賬號；免去李明在二更網路公司擔任的一切職務」；解除此次事件相關運營責任人的勞動合同。
▲二更網路ceo李明
根據新榜資料，二更食堂微信預估活躍粉絲超過百萬（僅為推算資料，並非真實粉絲數）；在「中國微信 500 強榜單」中，排行 222 位（ 2018 年 4 月）。一篇文章，幾行字，給二更造成的直接損失高達數千萬，「二更」品牌的商譽減記更是乙個天文數字。
這一事件應當給所有**人敲響警鐘，讓我們重新拾起對內容的敬畏之心。
批判二更的同時，別走在二更的老路上
事實上，譴責二更是容易的，從三觀到寫作能力，「二更食堂」值得批判的地方很多。然而，問題在於，很多**在「批判二更」的時候，是否也走在了二更的「老路」上。
著名評論員曹林撰文稱，新**應該向傳統**學習「內容生產和規範邏輯」——「這套成熟的規範技藝，一言以蔽之，就是『白紙黑字的邏輯』——無論是寫在紙上，還是變成聲音，擬或是畫面，都像黑字寫在白紙上，不可更改，必須仔細推敲和核實，必須經得起最苛刻的審視，經得起歷史的檢驗」。
這一觀點無疑是正確的，甚至可以說是振聾發聵的。
然而，諷刺之處在於，這篇題為《面對人血饅頭你才明白，新**需要向傳統轉型》的文章似乎也未能恪守這一「規範」。
曹林在文中寫道：
「吃人血饅頭的絕不只是「二更食堂」「有格」之類噁心玩藝兒，以「流量變現」為目的的某些自**，基因裡就流著骯髒的東西程式設計客棧，骨子裡那種把別人的血塗抹成流量口紅的猙獰，虎視眈眈尋找 10 萬+獵物的貪婪，隨時會像毒素一樣釋放出來，把自己炸碎。」
這段描述顯然過於偏激了，也不符合曹林在後文中提及的「讓事實和推理說話，而不是漂亮的修辭，www.cppcns.com永遠不要在公眾的興奮之火上澆油」的原則。
▲ 1934 年，申報刊登的迴力球鞋廣告，這算不算「流量變現」？
不論傳統**又或者新**，「流量變現」都是一種極為普遍的經營模式。另外，流量變現相對於目的，更偏向是手段。這絕非是「基因裡就流著骯髒的東西」又或者「骨子裡那種把別人的血塗抹成流量口紅的猙獰」。
「二更食堂」「有格」或許在追求流量的過程中迷失了自己，但我相信，侮辱死者絕非他們的本意。在這一事件的背後，微信生態中盛行的粗製濫造的工業化內容生產模式或許才是問題的根源。
粗製濫造的工業化的內容生產模式是二更失敗的根源
二更食堂的微信認證主體是「杭州二更網路科技****」。通過查詢，我們發現，僅在這一主體之下就有 18 個認證微信公眾賬號，領域從行業垂直到城市生活不一而足。
二更試圖在更多的微信公眾賬號上覆制自己的成功，這本身沒有什麼錯誤。單個微信***發展總是存在瓶頸的，在到達瓶頸期之後，橫向發展不失為乙個合理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運營思路本質上是mcn模式的乙個「子集」——通過**多個賬號，形成集群效應，最終實現商業的穩定變現。區別之處在於，mcn模式的的關鍵是「人」，而二更模式的關鍵則是「賬號」。
mcn本質上是服務業，它的優勢是工業化和可持續，而它的問題則是「非標化」。
乙個傳統**出身的內容創業者曾經告訴我，mcn模式的缺陷在於工業化的生產模式與非標化的產品形態之間的矛盾。集群效應可以在整體上解決mcn團體的生存問題，但卻無法在根本上解決個體內容生產者的產出問題——即便是成熟的內容生產者也會有碰到瓶頸的時刻。
▲「papi醬」旗下mcn papitube
而二更解決這個矛盾的方式則是將非標化的內容產品「標準化」。
知乎網友「王明燦」表示，自己曾為「二更食堂」供稿，而二更的編輯在 2017 年以後通知他，「二更風格要變了，不再走情感路線，而是改為『蹭熱點』」。二更甚至為他提供了一些樣本，比如《多喝熱水就是一句廢話》《 28 歲的單身女性千萬碰不得》等文章。他覺得這種風格實在太過「毒性」，於是拒絕了後續的約稿請求。
顯然，二更對內容產品的「標準化」是流量導向的。坦白來說，追求流量本身並沒有問題，但將流量固化為「標準」卻往往容易導致價值觀上的失守——此次的事件就是乙個慘痛的教訓。
▲量子雲名下部分賬號名單
事實上，採用「二更模式」的公司遠不止二更一家。日前，一則「瀚葉股份」計畫斥資 38 億收購收購深圳量子雲科技****的新聞引起了業內的關注。其中量子雲的核心資產正是 981 個***和2. 4 億粉絲。這一驚人的大手筆交易甚至招致了上交所下發問詢函。上交所發現，量子雲儘管擁有 981 個賬號，但其 2016 年、 2017 年的編輯人員僅為 16 人、 50 人。
▲量子雲 2016 年、 2017 年的編輯人員僅為 16 人、 50 人。
知名自**人閆躍龍也在朋友圈發文質疑這筆交易：
「 50 個人運營 981程式設計客棧 個***？其實很容易理解，看看這些***，都是換湯不換藥，都是xx相簿，具體做內容肯定是**廚房模式， 50 個人加工搬運內容，然後改改標題發到幾百個賬號，就像乙個菜市場好多家賣白菜的，店名不同，老闆卻是同乙個人一樣。」
▲閆躍龍朋友圈截圖
一些觀點認為內容產業的工業化是導致此番事件的根本原因，而工業化的趨勢無法避免，由此生出對內容產業前景的悲觀情緒。
事實上，內容生產的工業化本身並非壞事，任何乙個文化大國，都必然擁有乙個成熟、強大的工業化內容產業。對於美國，這一產業的代表是好萊塢的大片；對於日本，這一產業的代表是集英社的漫畫；對於中國，這一產業的代表是網路**。
▲集英社漫畫
真正有問題的是違背內容的生產規律、粗製濫造的部分工業化產品。內容工業或許無法套用「qs標準」，但我們不能因此就放棄對文章質量的要求。
標準自在人心，總有一些東西值得我們敬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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