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五周到第八周，除去第七周的國慶，c++共上了三周的課。大一新生三周能學會些什麼？他們已經能輸出漂亮的星號圖了。身為老師的我，和這群大孩子一樣高興。同學們的努力令我感動，自己的不少非常規的想法和做法在他們的配合下正在起著作用，我已經感覺到，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將就此找到感覺，不光是專業學習，而是整個大學生活，在忙碌和不斷出現的困難中，在快樂和不斷衝破束縛的過程中，享受大學帶來的一切。
原先安排第四周開始講課，三次課後才上機，我已經計畫好有充足的時間先「紙上談兵」。程式設計的功夫在上機之外，乙個周密的計畫想了一暑假了。
然而開學後接到第五周開始上課的通知。第五周只有一次課，星期三下午第3大節上完課，第4大節馬上上機，同學們連上機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為難的是我。我需要給他們做好方案。重新整理思路後，第一節課仍按原想法少談c++。先打破同學們對計算機表面的認識，再談程式、語言，目標只有乙個，讓同學們熱愛專業，熱愛程式設計這個專業基本功。限於時間，馬上提出「讓我們一起玩」的倡議。
實驗指導和上機指南了，自己動手對他們是個考驗，也是很好的鍛鍊。最後，實驗報告以博文形式發布。等我收拾好家當去了實驗室，那乙個亂。上不網了，帳號出問題的，出不了校園網的，忙亂中，大二的兩位同學請示我問題，乾脆拉他們來幫我解圍。結果是，少量的同學完成了任務，更多的同學不甘心，再找時間完成。
和課代表商量好，每週星期五下午作為答疑時間，我到機房答疑，同學們自由上機。沒想到乘興而來的同學們卻沒有機器可用。等他們走後，我發現了更大的問題，我的計畫面臨流產。最後，算是找來了機時，卻也失望、憤怒而有了《
面對官僚，我們繞道而行
》。第六周有兩次課。星期二上課的教室能上網，趕緊推出網易公開課、csdn等。有些老師怕學生上網，我則盡力將學生往網上推。網路是個大寶藏，關鍵是要同學們知道如何用，知道哪兒有資源。一點基礎知識都沒有，卻要和同學們一起讀程式，所幸有我委託事務助理影印的聽課記錄，慢慢講，引得大家一起思考。慢下來，一定要讓他們對程式有感覺。發揮了老教師慢講的功底，我覺得效果還是不錯的。星期三的上課，引入了程式除錯。還沒有學任何語法，還不會寫任何程式，就要會單步執行、會設定斷點，會觀察變數值的變化，我以前沒有聽說誰做過，但我計畫嘗試一把。單步執行不僅是除錯程式所需，對理解程式的執行也應該是直觀的，並且一旦會用，他們將有能力自主學習。專門寫了
vc除錯功能初步和
實驗指導。在隨後的上機課中，同學們完成了對用函式實現的求最大數和程式的跟蹤。神奇，不少同學反映稀里糊塗，但實驗指導中的任務的確能完成了。不糊塗不正常，這本來對大家就是個挑戰。星期五下午，面臨第二天就是國慶放假，但還是有三分之二的同學參加了自由上機。新生真好！
這兩周的工作，讓我感覺到有些累了。一般課程，構思好方案，做好ppt講稿即可。課前看一看，直接去講。而在對我和同學們都是挑戰的這門課程中，每堂課前，我都要寫出供同學們用的課堂記錄，教材中缺失的材料需要親自去寫，還有實驗方案，都是全新的做法。有幾天都是早晨三四點鐘早早醒來開始寫作的。
幸虧有了國慶節放假，抽出了寶貴的整時間備課，一口氣將講義做到了第5章，總算有了點積累了。但乙個問題始終沒有下決心：是開始按步就班依教材講語法，還是再拋開教材講程式設計思想和方法。一部分同學已經開始對這種教學方法不適應了，教學進度貌似也不允許我再自由下去。
直至第七周星期六，我還是定不下來。星期天醒來，乙個更加清晰的思路就在腦中，估計天快亮了，起床寫吧，起來看錶卻只有兩點半。在原來做好的第3章課件基礎上修改，同步寫第3章的聽課與學習指導，一氣呵成，5點半收工睡回頭覺，6點10分再起床和兒子一起吃早飯。由演算法入手，用1+2+...+100做引子，牽出控制結構和表示演算法的工具：偽**、流程圖、n-s圖，然後用星號圖為例，講「自頂向下，逐步求精」，力圖讓同學們掌握思考和表達的方法。這是程式設計的一道坎，很多老生會寫語句和表示式，但就不知如何針對問題進行分析。在所有的思維中，如果能把迴圈繞清楚了，會通過逐級求精寫出迴圈巢狀來，障礙自然掃除。用星號圖玩控制結構是我在指導兒子自學程式設計時用過的，現在在課程教學中作一嘗試。的確，星號圖相對其他任務，好玩多了。安排好學生事務助理影印學習指導後，構思
配套的實驗指導。我還不甘心這點成果，將用函式實現的思路也加進去，以「自頂向下，逐步求精」的思維方式，以函式為基本單元，構造出模組化的程式來，我要讓學生在正式學函式之前，要對函式之偉大有個深刻的認識。並且，函式將完全由學生自己探索。由於難度的加大，實驗指導中加入了不少做「思想工作」的文字，其實，這算得上是學習方法指導。為了增強可讀性，加了不少調侃語，常泡在網上，這也還算是擅長。
由於其他課的任務也不算輕，實驗指導寫得不順，直至星期一晚上才寫完，自己也還是很欣賞這種調皮的文字。星期二吃過早飯，再次審核每乙個細節，列印出需要的材料。將收集到的學生部落格一一開啟檢查，我需要找出進度慢的同學重點關照。我組織同學們分了學習小組，也一再強調不能讓任何乙個同學掉隊，學習中集體的力量是無窮中，好的氛圍將是所有人進步的保證。
上課時間到了，我首先抱歉地告訴大家，我還是決定再一次用大家並不習慣的方式上課，這是為了以後讓大家學得輕鬆些。同學們給予了支援。課後作業就是為第二天的實驗做準備，各小組要安排一次集體自習彼此啟發。學生事務助理影印的實驗指導材料也發給了大家。我知道，這是一項不輕鬆的任務。
星期三中午，當我到達教室時，我被同學們感動了。除了在趴在桌上午休的，手中就是我發下的材料，在紙上畫著繞來繞去的流程圖，寫著沒有正式學過的**。有些同學的指導材料已經顯得發皺，上面布滿了字跡，顯然是用功不少了。詢問了同學們的掌握程度，我決定先用二十分鐘再強化思維訓練。這是關鍵，花多少時間都值。在今後，同學們的聽課可能會更自然些，因為賀老師要按著課本順序來了。當然，歪點子也將不少，但經歷了前三周的考驗，同學們是能頂下來的。
於是，有了兩個小時後我看到的一幕：不少同學輸出了漂亮的星號圖。整個過程我清楚，這不是抄別人的**看看出什麼結果，而是自己自頂向下的設計後寫出來的。這標誌著他們設計的思維開始建立，這是乙個完美的開端。晚上回家統計，已經有三分之一的同學提交了合格的報告。
美好的過程，這是我理想的教學。感謝這幾年習練梅花樁拳讓我樂於不斷改變，也謝謝我這幾年堅定了的永不放棄的境界，更要感謝這幫學生的付出。學計算機的不會程式設計？天大的笑話，我們將把這種不可思議的現實拋到東門外一百公尺以外的地方。
有人會質疑：「老賀說大話了，你的學生好表現才三周。」漂亮的星號圖給我底氣，完美的開端給我信心，我們將一直笑下去。
（寫於2023年10月12日，2023年12月10日複製到cs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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