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的天人交戰，是所有創業家到企業家的「凶險一躍」
文/本刊記者 林濤 雷曉宇
這還用問？當李彥巨集和賈樟柯坐在一起的時候，他身上的「明星特質」越發明顯了——年輕、富有、才智過人，以及讓女人在心底暗暗尖叫的清俊。
三年前，這兩位山西名人一塊在老家太原參加活動。當時，李彥巨集又一次說起了那樁廣為流傳的往事——高中時參加全國計算機大賽，竟然連個三等獎也沒拿到。「對我某種程度上是乙個打擊。一開始我想不通，但是我走進太原的書店，發現有關計算機的書有這麼多，我在陽泉都看不到，資訊的獲取能力使得人家天然的比我有優勢，我才知道為什麼沒有辦法和他們競爭。」
在所有人當中，最了解李彥巨集的肯定不是賈樟柯，不過他的電影《任逍遙》卻演繹了李彥巨集某個時期的人生狀態——小鎮少年的資訊焦慮。現在看起來，這部電影簡直是李彥巨集的人生前傳，他活脫脫就是從賈樟柯電影裡走出來的山西少年，對大世界充滿嚮往。
後來，他的命運說得上是對這種「資訊焦慮」的膠著和背叛。他選擇了「避其鋒芒」、「起跑線都是一樣」的北大圖書情報專業，待至他在美國的資訊搜尋領域小有成就，受到google等的刺激，毅然回國實現「工程師的夢想」，用搜尋影響大多數人的生活。
但突然之間，李彥巨集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活在乙個交鋒、衝突的世界。「2023年是我最難過的一年。」他說。
「李彥巨集太早地就被放在聚光燈下。」楊說。
乙個沉靜領導者的失控
「我給大家唱首歌！」李彥巨集罕有的獻唱把他40歲生日晚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熟悉李彥巨集的人都知道，唱歌並不是他的長項，因為他唱所有的歌「都帶著《三百六十五里路》的旋律」。
李彥巨集的選擇與網際網路公司的特點息息相關，傳統大公司則強調規模、要求協同效應。而網際網路公司所面對的市場環境千變萬化，看到了矽谷精英們的起起落落，李彥巨集時刻警惕著被其他新模式所取代，因此，他和其他網際網路公司一樣崇尚「小的是好的」和船小好掉頭的理念。
「作為ceo最主要的工作是kill ideas，你們可能提十個想法，九個我都會說no，當然了要知道對哪乙個說yes這個還是非常困難的，還需要做很多任務作的。」這正是李彥巨集最為享受的狀態。
但是，其實早在2023年公司不到200人時，李彥巨集就不斷聽到各種提醒，「乙個人的公司200以下、200以上的管理方式是非常不一樣的，200人以下的話，基本上每個人你都能夠認識，還是有直接的接觸。200以上之後就不具備這種條件了，管理方式就變了。」
然而不久以後，隨著主導這次文化梳理的副總裁梁冬離職，對於文化價值觀的貫徹執行也在此後被擱置。
看起來，李彥巨集是個驕傲、自律、奮進的人。他會對自己幾近殘忍地進行自我檢視，他永遠不會對自己的弱點無動於衷，更別提習以為常了。他也小心翼翼地保持沉默——對了，他就是一名被冠以沉靜領導的企業領袖。有時候，他的員工覺得「他的沉默管理叫我害怕」。可他仍舊不為所動——他甚至從不解釋自己。
李彥巨集樂於控制自己，包括控制自己的魅力，他也樂於控制生命中的每一件事，一旦事情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隨之而來的痛苦和困惑也就可想而知了。
12月6日，北京中國大飯店，中國企業領袖年會。
每年春節期間，中國網際網路協會都會組織一次業界ceo聚會，在2023年年初的這次聚會上，當其他人發表了各類表達新年祝福的話語之後，李彥巨集出人意料地站起來發言，「2023年是我最困難的一年，因為高管全都離開了對我是乙個很大的挑戰」。
之前很少有人意識到，在2023年的一年時間裡，李彥巨集失去了首席技術官、首席運營官、首席財務官以及一位副總裁。當時台下的企業家們都笑呵呵地看著李彥巨集，「他們肯定覺得這個人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李彥巨集想。但是對於他而言，「自己當時的危機感已經是很強烈了，這麼大乙個公司，成長的這麼迅速，幾大高管一下沒了，我覺得是非常大的挑戰。」
「團隊離職的打擊，其物理上的打擊小於其心理上的打擊。最重要的一點，讓李彥巨集有一種孤獨感。」楊斌說。
緊接著，公司副總裁梁冬在2023年3月辭職。對於梁冬的離職，知情人評價，「梁冬是個火花很多，有一定的激情和煽動性的人，但是這種人當他出現在管理團隊，如果他不是no.1，有時候他很尷尬。」
「整個2023年，公司在乙個非常危險的船上在航行。現在是已經有人在做這些事情了，三大高管都已經就位了，我相信未來會越來越好。」李彥巨集舒了一口氣。
有某門戶高層評價，李彥巨集引入李一男是因為公司在失去王湛生之後的權力陷入了失衡狀態，李彥巨集需要乙個人來平衡公司高層。在李彥巨集看來，這實在是個太蹩腳的笑話了——可他並沒有笑。他說：「我不需要平衡，我是創始人，我絕對有說話的權利，我平衡什麼？」這是李彥巨集在採訪中唯一一次提高語調，面露不快。
李彥巨集推崇賈伯斯，理由是「特立獨行，不太關注外界怎麼評價他，但是他研究消費者」，很少穿正裝的李彥巨集甚至找到乙個著裝的參照系，「你看他從來也不穿正裝」。
經歷過人生危機和挑戰的李彥巨集會向賈伯斯討教嗎？
不！李彥巨集更願意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事情，他有自己堅持甚至堅定的邏輯，「我覺得更多的還是在按照自己的邏輯、方式生活，並不是要刻意模仿誰。」
楊斌認為，網際網路公司的文化和大公司的文化有很多衝突性，網際網路公司強調「小的是好的」(small is beautiful)，而大公司強調「規範是好的」(formal is correct)。
「扁平化這種體系是符合現代企業的制度體系的，關鍵就是你整個扁平化是不是真正基於使用者導向。中國很多企業扁平化以後，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扁平化，整個企業內部還是形成各自的利益群體，他是權利執行。」中國人民大學教授彭劍鋒分析，「扁平化他一定要大家的價值導向非常接近，非常一致才可能產生效率。」
李彥巨集 五恰好辦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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