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漢家天子事
從司馬遷的《史記》中,我們可以還原出漢初百餘年間社會世情的點點滴滴,人生百態。在漢高祖時,呂后「呂雉」為高祖正後,男為太子,及晚節色衰愛弛,而戚夫人有寵。呂后長女為宣平侯張敖妻,敖女為孝惠皇后。呂后崩,大臣誅諸呂,迎立代王,是為孝文帝。薄後為漢文帝母,父吳人,母魏王宗家女魏媼,魏豹立為魏王時,魏媼內其女於魏宮。
在漢文帝時,竇後「竇猗房」為漢景帝母,早年呂后出宮人以賜諸王,各五人,竇姬與在行中,因家在趙地,欲往趙地,本不欲往代地,相彊,乃肯行,至代,代王獨幸竇姬,生女嫖,後生兩男。竇皇后病,失明,文帝幸邯鄲慎夫人、尹姬,皆毋子。竇皇后兄曰竇長君,弟曰竇廣國,字少君,竇後富貴後入宮相認,得以厚賜田宅金錢,封公昆弟,家於長安,絳侯、灌將軍選長者士之有節行者與居。竇長君、少君由此為退讓君子,不敢以尊貴驕人。
在漢景帝時,當他為太子時,薄太后以薄氏女為妃。及景帝立,立妃曰薄皇后。皇后毋子,毋寵。薄太后崩,廢薄皇后。王太后母曰臧兒。臧兒者,故燕王臧荼孫也,嫁為槐裡王仲妻,生男曰信,與兩女,而仲死,臧兒更嫁長陵田氏,生男蚡、勝兩人。景帝長男榮,其母栗姬。栗姬,齊人也。立榮為太子。竇太后之女長公主嫖有女,欲予榮為妃,因慄姬善妒,與長公主嫖素來有隙,不許,於是長公主嫖把女兒給了王太后的兒子劉徹。景帝嘗體不安,心不樂,屬諸子為王者於栗姬,曰:「百歲後,善視之。」栗姬怒,不肯應,言不遜,景帝恚。長公主時常在漢景帝面前說栗姬壞話,又日譽王夫人男之美,景帝亦賢之,栗姬愈恚恨,以憂死。景帝卒立王夫人為皇后,其男劉徹為太子,封皇后兄信為蓋侯。
在漢武帝時,武帝繼位時,尊皇太后母臧兒為平原君,又封母親王太后的兩位異姓弟弟田蚡為武安侯、田勝為周陽侯,三位舅舅中蓋侯信好酒。田蚡、田勝貪,巧於文辭。武帝為太子時,娶長公主女為妃。立為帝后,妃立為皇后,姓陳氏,無子見廢。陳皇后求子,與醫錢凡九千萬,然竟無子。王太后長女號曰平陽公主,次為南宮公主,次為林慮公主。衛皇后字子夫,生微矣。子夫為平陽主謳者。武帝起更衣,子夫侍尚衣軒中,得幸。衛子夫已立為皇后,先是衛長君死,乃以衛青為將軍,擊胡有功,封為長平侯。青三子在襁褓中,皆封為列侯。及衛皇后所謂姊衛少兒,少兒生子霍去病,以軍功封冠軍侯,號驃騎將軍。青號大將軍。立衛皇后子據為太子。衛氏枝屬以軍功起家,五人為侯。
衛子夫霸天下後,是時平陽主寡居,當用列侯尚主,乃詔衛將軍尚平陽公主焉。及衛後色衰,趙之王夫人幸。王夫人蚤卒,而中山李夫人有寵。李夫人蚤卒,及李夫人卒,則有尹婕妤、邢夫人之屬,同時並幸,更有寵,然皆以倡見,非王侯有土之士女,不可以配人主也。後鉤弋夫人得幸武帝,生子一人,昭帝是也。武帝年七十,乃生昭帝。昭帝立時,年五歲耳。武帝賜鉤弋夫人死雲陽宮,諸為武帝生子者,無分男女,其母無不譴死。
漢天子家中夫妻之間如此行事,兄**女之間也是大有故事。在漢高祖時,有楚元王劉交者,高祖之同母少弟也,高祖六年,已禽楚王韓信於陳,乃以弟交為楚王,都彭城。荊王劉賈者,諸劉,不知其何屬,漢六年春,會諸侯於陳,廢楚王信,囚之,分其地為二國。當是時也,高祖子幼,昆弟少,又不賢,欲王同姓以鎮天下,乃詔曰:「將軍劉賈有功,及擇子弟可以為王者。」群臣皆曰:「立劉賈為荊王,王淮東五十二城;高祖弟交為楚王,王淮西三十六城」,因立子肥為齊王。始王昆弟劉氏也。燕王劉澤者,諸劉遠屬也。他曾厚遇齊人「田生」,田生遊說呂后所幸大謁者「張子卿」,借大臣請立「呂產」為呂王之機,為劉澤討得琅邪王封國。呂后死後,諸將相與琅邪王共立代王為天子,天子乃徙劉澤為燕王。
齊悼惠王劉肥者,高祖長庶男也。其母外婦也,曰曹氏。高祖六年,立肥為齊王,食七十城,諸民能齊言者皆予齊王。他的兒子劉襄為哀王,另有兒子朱虛侯劉章,娶了呂后弟趙王「呂祿」的女兒,另有兒子東牟侯劉興居。哀王八年,高後割齊琅邪郡,立營陵侯劉澤為琅邪王。高後死後,呂祿、呂產欲作亂關中,朱虛侯與太尉周勃、丞相陳平等誅之。朱虛侯首先斬呂產,於是太尉勃等乃得盡誅諸呂。而琅邪王亦從齊至長安。
吳王濞者,高帝兄劉仲之子也。高帝十一年秋,淮南王英布反,高帝自將往誅之。布走。荊王劉賈為布所殺,無後。上患吳、會稽輕悍,無壯王以鎮之,諸子少,乃立濞於沛為吳王。孝文時,吳太子入見,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吳太子,殺之,吳王由此稍失籓臣之禮,稱病不朝,並於西元前154年時興起「七國之亂」。
淮南厲王長者,高祖少子也,其母故趙王張敖美人。高祖十一年月,淮南王黥布反,立子長為淮南王,王黥布故地,凡四郡。厲王有材力,力能扛鼎,當是時,薄太后及太子諸大臣皆憚厲王。孝文六年,令男子但等七十人與棘蒲侯柴武太子奇謀,以輂車四十乘反谷口,其後在發配途中自盡。孝文八年,上憐淮南王,淮南王有子四人,皆七八歲,乃封子安為阜陵侯,子勃為安陽侯,子賜為陽周侯,子良為東成侯。孝文十六年,以阜陵侯安為淮南王,安陽侯勃為衡山王,陽周侯賜為廬江王,皆復得厲王時地,參分之。淮南王安為人好讀書鼓琴,不喜弋獵狗馬馳騁,亦欲以行陰德拊循百姓,流譽天下。時時怨望厲王死,時欲畔逆,未有因也,於西元前122年因謀反被誅,享年5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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