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翊軒他們再從墓室中走出的時候,外邊的世界已是繁星滿天。這會是最後的夜晚嗎?他想。
「呼!真他媽冷!」範京呼著白氣,雙腿在不住地發著抖。
趙四爺道:「小李子,你說你明天早上能找到虛日鼠,是真的嗎?你已經有頭緒了?跟四爺我說說?——你知道,四爺我肯定不是虛日鼠,他那麼神通廣大,不至於帶槍的。」
李翊軒微微搖頭,道:「頭緒倒是有一些,不過還很亂。至於明天早上的那個時間點,我是信口瞎胡謅的。」
「那我們明天豈不是就要……」吳學巨集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道:「我還以為,你李翊軒已經胸有成竹了呢,唉。」
唐墨齋冷哼了一聲,道:「即使小李沒打那個賭,我們還不是過著和蟲子一樣的生活,早死和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翊軒,你思考的怎麼樣了?」呂思陽柔聲問道。
李翊軒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著呂思陽。他知道,她既然直接稱呼他為「翊軒」,說明她開始不再顧慮虛日鼠的存在了。
「我一直在想這幾天的事,每一件事。」李翊軒心事重重地說道:「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裡面一定有哪件事是不合常理的。但是,我不知道是哪件事。」
「太冷了太冷了!」範京叫道:「我、我回去了,就是被虛日鼠給弄、弄死,也比跟這兒凍死強!」說罷,便走回了大殿。除呂思陽之外,其餘的人也陸續跟著他回了墓室。
李翊軒一聲不吭,呆滯地望著遠方。
呂思陽見四下無人,壯著膽子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陪著他一起沉默。關切地道:「但越是關鍵,你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啊!」
突然,李翊軒回過了頭來,瞪著大眼死死地盯著呂思陽的臉,一句話都沒說。呂思陽注意到,他的臉頰在跳動,很顯然,他的情緒十分激動。
「翊軒……」她小心翼翼地說:「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媽了個×的……」李翊軒嘴裡不乾不淨地說道:「我他媽終於知道是誰了!違和感,違和感啊!」
呂思陽很想問個究竟,但又怕擾亂了他的思路,於是忍住沒說話,只是對著他溫柔地一笑,點了點頭。
「可是……」他的興奮又驟然間冷卻了下來,喃喃說道:「我沒有證據。」
呂思陽沉思片刻,斟酌著詞語安慰他道:「翊軒,冷靜下來,你一定能找到辦法的。——你還記得麼?之前我們一起找尋虛日鼠的蹤跡,那個時候的你是多麼的自信、多麼的冷靜啊!在當時,你都沒有見到敵人,就一下子分析到了他那麼多的弱點,那個李翊軒現在去哪兒了呢?」
「弱點……你說得對,」李翊軒點了點頭,道:「走吧,我們回墓室去。我需要乙個人幫我。」
「誰啊,我不行嗎?」呂思陽道。
李翊軒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當李、呂二人回到墓室時,大家立即圍攏上來,七嘴八舌地問他是不是有了進展。李翊軒微微一笑,不予理會,而是徑直走到大廳的乙個角落坐了下來,掏出手機玩了起來。然後,祭起了心語傳訊的法術。
11月29
日,決定命運的一天,終於來到了。
範京道:「用、用我的吧。」說著,從揹包裡拿出他的macbook air
,然後又轉對大家說:「今天恐怕就、就是大家在世的最後一天了,我、我把我的本子貢、貢獻出來,大、大家也一起上上網,留、留個遺言什麼的吧。」說罷,開機啟動了乙個無線熱點。
「看這話說的,真他媽不吉利。」趙四爺大度地笑了笑。
「唔,」李翊軒頭也不抬地看著手機,道:「快了,再給我半小時。」
「七點半……八點……唉……那不打擾了……」範京憂心忡忡地走開了。
當時鐘走到7:35
的時候,李翊軒伸了個懶腰,嘴裡發出了很誇張的哈欠聲:「呵——」
「怎麼樣了?」眾人不約而同地問道。
「來,大家跟我來。」李翊軒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向「人」字型大小房走去。
進了「人」字型大小房,李翊軒啟動機關,開啟了冥府的大門。
「翊軒,你這是幹什麼?」呂思陽不解地問道。
「在我指出了虛日鼠的真身之後,我就會自己走入這裡,」李翊軒指著那另乙個次元,道:「我寧可自殺,也不會讓他殺了我。」
「嘿!好樣的!四爺和你一起上路!」趙四爺豎起大拇指。
李翊軒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趙四爺,然後正容道:「好了,下面我來揭開所有的真相吧。」
「有點像推理**呢。」唐墨齋陰陽怪氣地說道。
李翊軒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漫不經心地說道:「唐老師過譽了,名偵探的身旁總是有著很多可靠的警察朋友呢,而我呢——」說到這裡,他看了看趙四爺,道:「雖然四爺是警察不假,但是我們的對手可是連警察都無能為力的啊。」
趙四爺想起了輕鬆抓住子彈的牛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說到『無能為力』,我倒是有個異想天開的想法,」李翊軒話題一轉,道:「雖然我們奈何不了這位虛日鼠大仙,但是如果我們能夠調動人間所有的**——我是說如果——包括飛機大炮飛彈核**什麼的,有了這些現代**,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和神仙一較高下了呢?」
「呃……」呂思陽遲疑了一下,道:「我知道槍肯定是沒用的,但沒想過你說的這些重**。」
「特別是核**,」李翊軒眼中放出幽幽的光來,道:「如果我手上現在有核按鈕的話,然後對魔王峰實施自殺式的核打擊,那麼虛日鼠仍然會倖存嗎?——我想不會。什麼銅頭啊鐵臂啊,在核**面前都得歇菜。」
「有趣,」唐墨齋點了點頭,道:「你想說明什麼呢?」
「沒什麼,」李翊軒輕鬆地搖了搖手,道:「只想說明人類與神仙鬥法也不是毫無勝算的。乙個虛日鼠也好,十萬天兵也好,一顆原子彈下來,全他媽的完蛋。」
「李兄扯遠了吧,」吳學巨集冷冷地打斷他,道:「我只想知道,我們該怎麼辦才能活下去?」
「那、那你可以揭開真相了嗎?名、名偵探小碼哥。」範京道。
「要說真相啊,」李翊軒換上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道:「不是我來揭開。」
「不是你是誰?」莊元道。
李翊軒壓低聲音,繼續用神神秘秘的語調說道:「虛日鼠會自己告訴我們的。」
「真是故弄玄虛。」吳學巨集不滿地說道。
終於,當時間接近八點的時候,李翊軒突然說道:「就要來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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