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最近,***用科學精神教訓了一下科學松鼠會一位「溫良恭儉讓」的滿嘴裡跑火車的博士後妹妹,打翻了一些人的道德醬缸。對這位妹妹及她的擁躉,我用下面一段話來勉勵勉勵,
「科學,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思想的奧林匹克;它不是小孩子玩的過家家遊戲,也不是街道老大媽開的聊天會。智力殘缺的、心理素質有問題的、高血壓心臟病的、有大慈悲心腸的、見不得血光的、想歸隱山林與世無爭的,都不適合玩這個遊戲;如果勉力為之,必將自取其辱、自取其痛,正如乙個老頭子硬要和劉翔跑一百一十公尺欄。」
這段話,摘自我兩年半以前寫的《缺德的科學》。翻出這篇舊文,也算是對科學松鼠會的一次免費科普。】
缺德的科學
參加過真正意義上的(而非敷衍了事走過場的)學位答辯或學術會議的,不管是台上的還是台下的,都不會忘記那股火藥味。台上的思想完全裸露著,像一頭失了群的瞪羚,站在開闊地裡,茫然四顧,無依無靠,心跳加劇,血壓公升高;台下的人多勢眾,神定氣閒,彷彿潛伏良久的獅群,爪牙鋒利,目光如炬,緊盯著獵物,尋找著它的懈怠和破綻,等待著恰當的出擊時刻。
科學,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思想的奧林匹克;它不是小孩子玩的過家家遊戲,也不是街道老大媽開的聊天會。智力殘缺的、心理素質有問題的、高血壓心臟病的、有大慈悲心腸的、見不得血光的、想歸隱山林與世無爭的,都不適合玩這個遊戲;如果勉力為之,必將自取其辱、自取其痛,正如乙個老頭子硬要和劉翔跑一百一十公尺欄。
因為科學,是最不講仁義道德的。它富有侵略性,咄咄逼人,得饒人處不饒人。它和「溫良恭儉讓」的所謂中華傳統美德,是格格不入的。一句話,它「不厚道」。換句話說,叫「缺德」。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科學精神在中國被人誤解、牴觸、厭惡甚至痛恨的很大的緣故之一。在乙個「難得糊塗」被許多人當成座右銘的國度,不這樣才怪。
科學不敬老愛幼,不尊權威,不重傳統,不看長相、人種、文化背景、身體是否殘疾、家庭背景是否顯赫、風度是否翩翩。它看重的,是你的概念是否明確,推理是否嚴謹,假說是否可驗證,結論是否有充足證據支援。你有本事,就是肌肉萎縮、只能坐在輪椅上、無法言語,科學照樣敞開胸懷。
科學的預設狀態是不買賬。你想把你的思想結果販賣給我,你得拿證據來。有幾分證據,我就買幾分的賬。花在收集證據上的時間和成本,要你自己掏腰包。你提假說,我來證明,這賠本的買賣我是從來不做的。科學是個很難侍候的客戶。你有了足夠的證據,科學還要接著問上兩句,「你這貨新鮮麼?」,「那又怎麼樣呢?」你回答不上來,或回答的不令人滿意,科學還是不買賬。
科學不僅不輕易買賬,還主動向你挑戰。你有你的假說,試**釋世界的起源和人生的意義,我會提出一堆假說和你競爭。鹿死誰手,就看誰更經得起邏輯和實證的考量。你說太陽公升起是雄雞啼叫的結果,我說咱們把公雞宰掉,看太陽是否還會公升起,或者學周扒皮弄一出半夜雞叫,看太陽公公是否馬上報到。
科學從不停頓,從不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它不停地蛻變,蛻去舊皮,換上新裝,每換一次,就壯大一次,緩慢而自信地向未知世界擴充套件開去。
科學無情,因為天地無情;科學缺德,因為自然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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