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6歲以上的江門人,都乘坐過或看見過新寧鐵路火車。新寧鐵路是我國第一條用中國人的資金、中國人的技術修築的民營鐵路。它的締造者是台山籍旅美愛國華僑陳宜禧。這是一段不尋常的歷史歲月。
關於「陳宜禧與新寧鐵路」這一段史實,從今期起,連續兩期刊登,敬請讀者垂注。 ——編者
陳宜禧像
一九八四年重立的陳宜禧紀念銅像。
陳宜禧故居
江門北街火車站舊址。
20年代的寧城火車站。
寧陽鐵路公司。
鐵路施工技術人員。
今年66歲以上的江門人,都乘坐過或看見過當年盛極一時的新寧鐵路火車;而80歲以上的老人,都清楚地記得火車的走向:從台山開來的列車,經司前、大澤到會城,然後沿江會路進入江門市區。今日的華僑中學,就是當時的江門火車站。然後,火車經范羅崗,沿江華二路過炮台橋到北街。新寧鐵路的終止站,今天仍屹立在甘化廠單身職工宿舍區內。老人們還記得,當年只需化兩角錢,就能買一張火車票,從江門坐到台山,而從江門市區去篁莊的公共汽車票是二角四分。(當時1元約值現在30元)
新寧鐵路是我國第一條用中國人的資金、中國人的技術修築的民營鐵路。它的締造者是旅美愛國華僑陳宜禧。
陳宜禧是一位為建設家鄉奮鬥終生的愛國者,是一位生命不息、奮鬥不止、百折不撓的錚錚鐵漢。
陳宜禧,字暢庭,英文名hi chen,台山市鬥山鎮秀墩鄉美塘村人,生於清朝道光二十五年十一月十六日(1845年12月14日),卒於1929年5月18日。少時家貧,以流動售賣針線等小商品為生。一次他在村邊賣貨時,頑童踢翻了他的貨擔,他並沒有同人打架,而是默默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貨物。這情景被歸僑陳宜道看見,認為「孺子可教也」,於是在1860年6月帶他去了美國。
陳宜禧在美國一位鐵路工程師家裡做幫傭,工餘時間刻苦學習英文和鐵路知識。1865年參與修築太平洋鐵路,從雜工做至技術工、管工,直至公升任工程師。後加入同鄉陳程學在西雅圖開設的華昌公司,後為合夥人。1888年,陳宜禧在西雅圖華盛頓街開辦廣德公司,包工承建北太平洋鐵路工程和為西雅圖市架設電纜車。陳宜禧在美國從事鐵路建設長達40年,積累了豐富的經驗。
陳宜禧在華僑中享有極高的威信。1885年至1886年,西雅圖發生9次排華事件,不少華僑被驅逐,住宅被焚燒,有人***。陳宜禧於1885年11月4日致電滿清**駐舊金山領事:「昨天在迪馬哥(距西雅圖20公里的一小鎮;電報原文是英文,筆者譯為中文)的華人居民被強行驅逐。現有200至300人逃至西雅圖,情況危急。西雅圖市當局雖然願意保護我們,但沒有足夠的警力。請求閣下予以保護。」面對兇惡的**,清領事束手無策。陳宜禧在1886年聘請著名律師柏克起訴,華僑獲賠27萬美元,而陳宜禧卻將賠款全部分給受害者,不肯扣除他墊付的近萬美元的律師費。
陳宜禧身在異國,關心故鄉,他認為制約台山經濟發展的因素之一是交通,因而他於1904年回國,倡議修築新寧鐵路。這個倡議得到家鄉民眾和華僑的大力支援。當年6月成立修築新寧鐵路籌備處,陳宜禧為總辦,餘灼(台山附城桂水人)為協理,議訂《籌辦新寧鐵路****草定章程》,決定「不招洋股,不借洋款,工程由本縣人自辦」。1905年,陳宜禧去香港、舊金山、西雅圖和溫哥華等地集股2758412元。1905年2月17日,舊金山《中西**》發表社論《興辦新寧鐵路之希望》,稱:「合廿二行省之鐵路計之,利權皆操之外人。惟新寧鐵路之利權,則完全無缺。」當然,也有反對之聲。陳宜禧的同鄉族叔陳程學(1844—1927年,由美國歸國後任粵漢鐵路顧問,香港東華醫院總理),就譏笑他不自量力:「你能修成鐵路,我決不坐你的車。」後來鐵路建成,他每次回鄉,只好從香港乘船到江門,再僱轎抬回台山去,每次回鄉都讓人笑之。
正當陳宜禧在美國籌款之時,就有人在台山打起了鐵路的主意。1905年3月,新寧縣知事(縣長)陳益呈文兩廣總督岑春煊,要求修築官辦鐵路。由於縣財政無此實力,未被批准。
四個月後,廣東商務提調餘幹耀(開平荻海人,舉人),草定《寧陽鐵路****詳細章程》22條,搶先上報商部立案(寧陽是台山的別稱,新寧鐵路又名寧陽鐵路)。為此事,陳宜禧去省衙門力爭。為了方便和官廳交涉,他出錢「買」了乙個三品鹽運使的虛職。他回憶道:「以海外歸來之身,聲名不足以動人,周旋又不能中節。腳靴手板,學官樣而未工,屈膝折腰步時趨而多拙」(見《新寧鐵路志》)。這段話的意思是:自己剛從海外歸來,沒有足以當號召人的身份和威望;和**打交道,又不太懂得官場的禮節;穿上官服,又學不像做官的樣子,請安和走路都顯得特別笨拙」。真是「欲罵則無聲,欲哭則無淚了。」(引自1911年第18期台山《新寧雜誌》)。
直到1905年11月,歷經艱辛,才召集股東和地方紳商會議,邀請新寧縣知事倪祖培列席,會議選舉陳宜禧為公司總理兼總工程師,推舉餘灼起草公司章程。規定「不收洋股,不借洋款,不雇洋人,以免利權外溢」,「不准將**、股份轉售或抵押於洋人;遇有爭執,不得請洋人干預。如違,即將股份扣除登出,復稟官究辦」。隨後,陳宜禧向兩廣總督岑春煊申請立案。岑春煊批示:「無礙田園廬墓始得築路」,這無異於不准。後來,商部右丞王清穆、清**出使美國大臣梁斌多次來電力陳,這才被批准興建。
新寧鐵路的動工,是先進生產力和封建頑固勢力不斷抗爭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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