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你咋和你朱哥乙個樣,不計畫這日子怎麼過?我不計畫我能活出現在的樣兒嗎?!
就是這個下雨天,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她給我上了一課。韓大寶給我上了一課讓我知道了什麼是壞人,杏胡的這一課卻教給了我如何生活下去的法寶。雖然她不是文化人,她也沒有意識到她的話那麼富於哲理,而我之所以在這個城市奮鬥著,我靠的正是她教我的法寶。
她是這樣說的,自從她第乙個男人死後,她曾經不想活了,覺得活得沒意思,因上有老娘下有孩子,她把繩索挽了乙個圈一頭拋上屋樑時,她沒有自殺。沒有自殺就往下活,從那時起她就做起了計畫:一年裡她要重新找個男人結婚,二年裡她要還清一半欠債。她就是這樣定的,堅決要完成,結果她就招進來了朱宗,她和朱宗起早貪黑做豆腐,吊掛麵賣,還清了一半欠債。等兩年後,她又定計畫:一年裡還清所有的欠債,翻修上屋房。兩年後果然又還清了所有的欠債,也翻修上了屋房。她從此吃了定計畫的利,就再定計畫,她的計畫是一年後買一套家具,還要有存款,五年後把孩子供養上大學,十年後把舊院子蓋樓房,二十年後在縣城辦個公司,三十年後公司辦到西安。她知道三十年後她差不多快八十歲了,但她的計畫年年重新修正和補充,甚至計畫定到了一百二十歲。
杏胡給我說這些計畫的時候,眼裡放光,她說:你永遠不要認為你不行了,沒用了,你還有許多許多事需要去做!我家隔壁的老王原先是在縣造紙廠工作的,工廠倒閉後他下崗了,他覺得他沒用了,結果回來第三年就死了。還有我們村的馬老三,身體壯得能打死老虎,把老爹送終後,又給兒子蓋房娶了媳婦,他給我說他任務完成了,現在啥事都沒有了,我就知道他也是快死呀,你想想,他覺得他啥事沒有了那他還活什麼,果然一年後他就死了。
我看著杏胡,我覺得杏胡說得真好!
我說:我,我……
杏胡說:我知道你想說啥呀,你的高跟鞋還沒人穿哩,你還沒娃哩,你還不是西安戶口哩,你還沒錢哩,你還沒城裡的樓房哩,你還沒出人頭地哩,你心勁大得很哩,是不是?
杏胡的眼睛其實是錐子,嘴是刀子,她好像是在光天化日下剝我的衣服,剝我的皮,剖我的心,剖我的肝,腸腸肚肚全擺出來了!但是,我乙個男子漢,乙個讓五富黃八還有那個石熱鬧完全服從的劉高興,怎麼能在乙個女人面前成了個玻璃人?!我說:我,我……
通渭人家(賈平凹)
通渭是甘肅的乙個縣,我去的時候正是五月,途經關中平原,到處是麥浪滾滾,成批成批的麥客蝗蟲一般從東往西攆場子,他們揹著鋪蓋,拿著鐮刀,湧聚在車站,鎮街的屋簷下和地頭,與雇主談條件,講價錢,爭吵,咒罵,甚或就大打出乎 環境的汙染,交通的混亂,讓人急迫而煩躁,卻也感到收穫的緊張和興奮。一進入隴東高原,漸漸...
讀和賈平凹的《畫集》
車耳先生的such american讀的比such france要快的一些,但是也拖得久了一些.用了乙個多星期,但是花在閱讀上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原因可能就是美國在書中給我的印象很差有關係吧.法國人傾向於享受,美國人傾向於拼命的賺錢與花錢.我喜歡法國人吃飯吃很久,儘管我自己吃飯也吃的比較快,沒辦法,不...
賈平凹《秦腔》小記 時代變遷下的秦腔與人
中學的時候,就偷偷看過賈平凹的 廢都 這書在當時是 現在對書中的情節也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滿有被 口口口口口 掩蓋的 描寫,讓看的人著實抓狂。獲得茅盾文學獎的書大多都值得一看,老賈的這本 秦腔 多年前拿了茅盾文學獎,也就進入了我的待讀清單。很早就買了賈平凹的 秦腔 第一次看的時候,就被裡邊多的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