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幣、計程車司機、小餐館、招商銀行和家樂福
下午到附近乙個小餐館吃飯,埋單時那個女收銀員對我遞給她的一張百元鈔票提出了異議,要我換一張。我很納悶,因為我明明記得這錢是我中午在招商銀行的atm上提的,難道銀行的提款機會出假幣?她和旁邊的一位帥哥耐心地給我講解了一通自己「久經沙場」積累出的經驗「你看,這mzd的頭像缺少立體感,紙張的手感也太光滑……」沒有辦法,只好換了一張。
出了那個餐館我開始仔細回憶關於這張錢的一切:因為下午要和朋友出去玩,中午時分我到招商銀行的atm上取了300元,三張100的。玩的時候打了兩次車,我分別給兩個計程車司機付了兩次錢,但都「未遂」,因為他們都嫌錢太大找不開(每次的車費都是20元左右的樣子),然後把錢遞迴給我,實際上是由朋友付錢。然後就去吃飯,然後其中的一張錢被懷疑有問題。招商銀行的提款機不大可能給我吐出了假幣,因為我每次用它存錢都必須反覆多次才能成功,它既然能把真錢當成假幣拒絕,足以證明它的可信度了。問題應該很清楚了,要不然是這個收銀員看走了眼,還可能就是錢在我和計程車司機兩次「交手」時被調了包。應該後者的可能性大一些,畢竟她給我講解「假幣識別」時那麼頭頭是道。
但她畢竟只是個小餐館的收銀員,「不專業」,於是我來到了招商銀行(錢最初就是從他們家的提款機上提的)。雖然我知道假幣一旦被確認,銀行是有權力沒收的,但是我太急於把整個事情弄清楚了,這100元對我來說好像沒有那麼重要。到了銀行一看,今天好像不營業,幾個營業員正厚玻璃後面在點數一堆一堆的¥。我在保安的帶領下來到乙個視窗,我說有沒有驗鈔機,幫我看看這錢有沒有問題。我把剩餘的兩張100元遞給她,她驗了一下,遞給我,對我說了一句什麼,我聽起來好像是「沒問題」(可能我太渴望這個答案了),然後就埋頭忙自己的去了。我只好又提出了乙個要求「請把這兩張錢換成新的,太舊了花不出去」,她終於不耐煩了,拿起我的一張錢,給我換了張新的,然後把另一張甩給我:「……按規定是要沒收的……」。莫非她甩給我的那張是假幣?因為「按規定是要沒收的」。還是看來不太妙啊,我出於本能還是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雖然我白白損失了100元錢,但我仍然可以裝作很灑脫,「為國家銷毀假幣做貢獻」,或者更高尚一些「為和-諧社會貢獻微薄之力」。況且沒有這100元又不會死人,「吃一塹長一智」吧,無所謂了。
小學生寫日記流水帳記到了最後都會加一段「我想……」 之類的做為結尾,咱畢竟大學都畢業好幾年了,也來幾段吧:我想,我真夠傻的,明明被餐館的收銀員指出是假幣了,我還拿到銀行去確認,萬一真的假,不就沒收了嗎?我想,我真夠傻的,明明已經被銀行確認為假幣了,我還拿著去家樂福那樣的正規超市去碰運氣,不是找死嗎?我想,既然我明明是找死,為什麼還死得那麼不利索呢?我想,招商銀行的營業員已經確認是假幣為什麼不稍微麻煩一下,就算看在我主動送上門的份上「按規定沒收」呢?我想家樂福的收銀員為什麼也像小餐館的收銀員一樣讓我換一張而不是直接送去檢驗然後「按規定沒收」而是被我逼得沒有辦法了才那麼做呢? 我想,如果她們好好學習一下「規定」,或許真的能「為國家銷毀假幣做貢獻」,或許真的能「為和-諧社會貢獻微薄之力」。我想,我還得感謝家樂福辦公室裡的那位「大哥」,到最後是他幫我做了個了斷,使我不必再做一些垂死前的無畏掙扎,因為我實在沒有那位計程車司機的智商,像他那樣把假幣成功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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