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之旅》之一《回望青海湖》1夢幻西行

《高原之旅》

一：《回望青海湖》

1：夢幻西行

我不知自己是在列車上做夢，還是夢在西行的列車上？

當晨曦伴著有節律的響動將我搖成半睡半醒時，晃動的我，意識模糊地盪到車窗前。泛白的天邊被幾絲遊雲勾成幾幅臉龐形狀，弓狀的月亮極象張笑嘴，閃在上方的星星，卻似對著我眨巴的眼珠。透著少女般的稚嫩和詭秘。

這是那裡了？！我不由得再抬頭而望：

一線青黃的河水，彎彎曲曲的扭動，饅頭麵包似的山迎面撲來，又拂面而去，青綠的草叢象從河裡爬到山上的苔鮮，越往上越密越濃，漸漸與開始泛藍的天空連綿一片。在綠與藍的交染處，幾個黛綠的影子，象是寶雞的剪紙，忽地朝後方的亮處飛奔，彷彿在紅流裡翻躍。

哦，天亮了。我明白，列車進入了陝西境內，這不是在做夢，是真在西行的列車上，與青海湖越來越近了！

青海湖一直是我的夢想，但騎行青海湖，則從未夢過，想過。由於體弱，由於年齡，由於長久的養尊處優，我只能夢想著有一天去欣賞那裡的美景，不敢夢想，也不能想象，能騎車去感同身受那美景聖湖。而今，我作夢似的想了；而今，突然間又做了。這不，此身正在往青海湖的列車上。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我堅持每天的騎行。在霞光中騎行君山鳥，穿行洞庭湖平原，臨頻長江岸邊。在風和陽光的交響中，逆風而上，迎光而下，騎行在往鐵山水庫的山路上。在繁燈似星，車流如湧的岳陽大道和沿湖大道上騎行如梭，放歌如流。

車窗外，明麗的陽光，秀媚的山色，清亮的河水，白牆灰瓦的院落，閃去又閃來。車內，起伏的**和著舒馳的車速，將我們的走動和說話聲都浸染在童話般的清純和美好中。

坐在對面的順丫，手掌撐著那往常表情豐富的臉龐，一如雕像般地望著窗外，仿若羅丹刀刻的《思想者》但此時的她，不是低頭而是仰頭，不是沉思而是一種迷幻般的夢想。

帥哥遠行，沒有往常年少的清純笑顏，卻低頭望著窗下的河流和鐵軌，彷彿是任思緒徑直流向那朝暮相思的青海湖，不經意中又露出一絲淺笑。

喂，『獨哥』，我們快到了吧？三星站著搖晃的身子，象是耐不住地向我嚷，你急什麼？該到就會到的從後面走來的梁爽心底沉著，滿臉自信。

哈，快來看，太美了！莊主，一邊喊著一邊端起相機，朝窗外卡嚓卡嚓。平時不急的南嶽坡從鋪位上跳下來，奔到窗前。如嵐擠到順丫的身旁，臉挨著玻璃窗。

遠處的綠山，流暢地在天幕上劃著優美的弧線。曼妙的白雲，懸浮在山頂，情人般的纏綿幽雅。這一切又倒影在碧波輕漾的湖水中，恍惚中象是桂林山水移來此處，西北的黃土高原為何竟出現這江南越秀的景色，這南國綺麗的情思？

一瞬間，我被迷惑了，彷彿不是大自然此時的現實，而是詩人和畫家的大膽夢幻。詩人的敏感和畫家的靈氣伴著窗外的景色不斷地公升騰變化。一時間，我又覺得離青海湖還是那麼遙遠，江南的秀美之氣與高原的粗獷之勢相離不可近鄰。

我若一片的浮雲，定要飄公升到高原的青海湖，彷彿那裡才是我的歸宿，彷彿在那裡，我會化做一滴水歸於想象中的波湧。我象是追夢的人，越是追，越是覺得遙不可及，越是在夢幻之中。

景色的錯位激起心緒的焦灼，能到青海湖？能騎青海湖？近乎荒誕的感覺不斷地烤問我的身心！

列車宛如時間的鐘錶，一刻不停地勻速行進。帶著我的焦慮。。。。。。

窗外，呈現著一片灰黃灰紅的色調，岩畫般的山巒仿若流動的沙丘，乙個個窯洞象是遠古的傳說流轉在黃土高坡上。短細的枝葉倔強地伸展自己的綠意。守望著灼熱的熾光的流水蜿蜒曲折地纏綿於藍天白雲。地是這樣的蒼黃，天是這樣的純藍淨白。典型的泰嶺地貌，讓我又一次回落到現實。

是的！我確切無疑地在西行，在向青海湖的夢裡行進。夢幻地西行，西行的夢幻。西行是我追尋夢想的行動，正如一位哲人所說夢想一旦付諸行動，就會變得神聖在這西行的列車上第一次的高原反應，竟是心跳頻頻地加快，臉色開始潮紅，激動得接近崇高，潮紅得貼近神聖！

就這樣開始，我令人難忘的騎行青海湖，抵達靈魂深處的崇高與神聖之旅！

二零一零年八月十八日上午十點半至十二點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