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鳥收銀

2021-10-25 09:54:35 字數 4528 閱讀 4494

老年人的睡眠少,加之昨夜有興奮事,天光還沒有放明,張冬生已經醒來。他迷糊著,意識從睡夢向清醒切換。

他看見熟悉的物景,心理開始活動。咦!山丘怎麼不在床上?那張熟悉的小床上,沒有熟悉的身影。

他慢慢活動著手臂向旁摸去找衣物……

他還沒有走出屋門時,便看見院中有個半大的身影,正揮舞了雙手上下翻拍。看來山丘很想成為高手,這便聞雞起舞了。

練吧!但願不是心血來潮。高手先不想,鍛鍊個健康的身體,便也遂我一部分的心願。

似乎生活越來越好,張冬生露出微笑,挽了袖子向飯棚走去。

拍拍掌並非精彩到引人入迷,雖經簡化,但運用方法和思想主旨,則包含了人類從古到今,增強體質、改造自然的基本願望,和幾千年來摸索出來的使用技巧。

拍拍掌對張山丘來說,代表著從識普通人之腦波到識強者之腦波的重要轉折,熟悉、掌握這一波動,為將來辨識、掌握更強大波頻,奠定過度基礎。因此,意義重大!

張山丘的起早練習,並無有想這般多。一來新事物入手,有新鮮感;二來發現了新波頻;對於識波,張山丘有超越狂熱的狂熱,這狂熱不單單**於識波的特殊、唯一屬性,在識波的過程中,還會在思想上產生窺視別人秘密的特殊快感,極為上癮。因此,遇有特殊的波頻,就算上房揭瓦、挖地三尺,也要將之吃透。

他現在就在體會波與身體動作的結合方式,如何運用動作才接近或相同與劉漢翔演示時的波頻,以及練習過程中的心理狀態。

不知不覺飯棚飄出了香氣,張冬生出來招呼張山丘吃飯。

二人用完早飯,收拾停當,張冬生拿了放羊鏟向羊圈走去,張山丘見了問:「爺爺,昨晚不是制定了賺錢的計畫,你為什麼還要去放羊?」

張冬生並不停下動作,嘴上說:「是有了賺錢計畫。沒有試過,不知能不能賺錢,如果不賺錢,還得依靠這幾十隻羊。乘大清早,我且在近處放一放,你放心,上面有禁令不准放羊,我稍微讓羊們跑一跑,很快回來!」

張山丘聽後道:「好吧,那您一定要小心!」

張冬生揮手示意放心,趕著羊群向坡而去。

張山丘盛些剩食喂了老狗黑臉,背上書包,關門扣鎖,向學校走去。此時已天光大亮。

走在路上才發覺時間尚早,別的人家都還沒有開始做飯,只有留客的農家小院飄起了飲煙。

農家小院因為要備乙個團的早餐,便須早早操作。因此,遠遠不到上學的時間。

張山丘正思量去做點什麼的時候,從段恆昌家的農家小院出來七人。其中一位長髮濃鬚,四十左右,應該是老師,其他六位都是學生。

七人出得院門向山坡行去,張山丘心想這七人大早晨不知幹什麼去,若是去作畫,也太過勤奮些。想這些來寫生畫畫的教職工、學生,一多半是抱了遊玩、散心的目的前來。

張山丘便尾隨他們上山,行一會兒覺得太慢,七位都是人高馬大,怎地走的這樣慢,不知他們要去作什麼,張山丘從旁繞路,噌噌噌,跑到了七人前頭。

張山丘可謂是原生人士,跑山路過溝壑如走平地,平地方來的外人怎能比得。

張山丘走著走著又望見了爺爺,索性跑到爺爺處,一屁股坐地上,等著看七人到底要做什麼。

「爺爺!你過一會兒,就回家吧!」張山丘擔心爺爺身體。

「讓羊們再吃會兒,今後估計只能早上放了。」張冬生嘆道。

張山丘無奈。這時師生七位已爬到北面的坡頂,其中一位男學生正忙活著搭畫架,其他幾個坐地休息。

看來是要作畫,真是勤快!

「爺爺!我去看看。」說完向北坡跑去。

「不要誤了去學校!」張冬生喊。

張山丘到達北坡頂,七人已休息完,站著圍成半圓看畫架。長髮濃鬚者走到畫架前挽袖執筆、定睛凝神。

看這架勢是六位學生要觀摩老師作畫。張山丘便也不出聲,立在半圓後方看。

長髮濃鬚者終於落筆,起始不顯如何,忽地變快,越來越快,以至快到不像話!且搖頭晃腦、渾身抽搐,仿似醉酒一般,恰如瘋子一樣。

身後學生唏噓不已!

張山丘也呆住!第二個!第二個強光下顯出腦電波之人!張山丘不停地揉眼,剛才明明沒有,為何此時便有了呢?為什麼呢?

張山丘看一眼畫作,看一眼作者,探尋蛛絲馬跡。

不得其解,奇哉怪也!張山丘陷在當場!

不知何時,畫者停筆,六人驚嘆一翻,收拾物件準備下山吃早餐,回頭看到呆在後方的半大小孩,相視一笑,下山而去。

忽然一陣土雨落在張山丘身上,張山丘驚醒,南方傳來張冬生的山呼:「你發什麼呆,不上學了嗎?」

張山丘向南看去,只見爺爺收回放羊鏟,怒目而立。

「馬上走,馬上走!」言畢狂奔下山。

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峽谷新的一天開始了!

向南的公路上,有一位老人踏著朝陽信步前行,他左手拿黑板,右手柱拐杖,腰間掛小盆。他身後跟著柴狗五隻,其中乙隻全身黑白相間,臉部黑色。

有麻雀數十隻,隨老人的步跡,從路邊的一棵樹飛向前方的另一棵樹,緊跟老人。

老人徑直向南,走過北河地村,走進王相巖景區外的停車大廣場。

他左右看一看場地,找了一棵大小適中的柳村,將黑板掛在上面,上寫:峽谷奇觀,小鳥收銀員。

他大馬金刀,坐在柳樹下的石條上,目光四周掃視。五隻柴狗蹲在老人身側。

今日不是星期天,又剛早飯用過,遊客尚少。大廣場上幾家商店和飯店的人好奇的圍了上來。

「老張,今日不上山放羊,怎麼到這裡弄古怪。」一位商店的戴眼鏡的老闆發了疑問。

「山上不准放羊了,弄個玩藝兒賺錢!」張冬生心裡沒底,硬了頭皮作答。

石板鎮向南只得

四、五個小村,而且相距不遠,是以鄰近村的人大都熟識。

賺錢的生意那個不是辛辛苦苦,那似這般掛一塊黑板,便有錢來。眾人十分好奇,都嚷嚷起來。議論一會兒,便想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老張,要不你給演一回,大夥兒看一看。」戴眼鏡的老闆道。

張冬生思量片刻道:「那就演一回!」

眾人都叫好!

張冬生站起身道:「你們向後散一散,不要圍的這樣近。」眾人依言向後退。

這時,又引了許多人過來,其中還有未上學的小孩子。

張冬生道:「一次只能十人,你們選十個人成一橫排。」眾人依言選了十人,站在離張冬生二丈遠的地方,成一排。

張冬生清清嗓子,聲音提高八度吆喝道:「峽谷奇觀,難得一見!小鳥收銀,奇妙體驗!」

「老張,都是熟人,你不用走過場了吧!」眾人哈哈大笑道。

張冬生正色道:「我也是第一回演,就從頭演一遍,練習練習!」

眾人無奈,只得依言等著。

張冬生繼續吆喝:「在表演之前,有注意事項!第一,不得大聲叫喊;第二,不能捉小鳥!如果有人嚇著寶貝小鳥,或者不聽言語捉了小鳥,後果很嚴重!看到我身邊的狗了嗎?如果有上述違規者,小心狗咬!以上,都清楚了嗎?」

十人嘻嘻哈哈齊道:「清楚了!」

張冬生吆喝:「好!現在拿出紙錢,輕捏在手上。注意!不得用硬幣,把捏著錢的手向前伸出,捏時一定要輕。另外乙隻手背到身後。」

眾人依言從兜中掏了紙幣,用手捏著伸向前方,另乙隻手背在身後。

張冬生見眾人都依照意思做到,對身邊的柴狗低喝:「去!」五隻柴狗應聲奔至前方一丈處,蹲在地上,十隻狗眼看著前方一丈遠的十人。

眾人見狗奔過來,略有驚慌,又見狗蹲在一丈遠處,才放下心。

張冬生吆喝:「不要怕,只要不違反注意事項,就沒有事。先宣告,一但違反,後果自負。這可都是事先排練好的,一但違反,狗便會撲上去咬人,到時我可叫不住。我的小鳥十分金貴,千金難賠!」

「老張,你可真囉嗦!」有一人喊。

張冬生道:「事要講清楚,不然出事說不清!」

張冬生說完又吆喝:「最後一點,你們手上的錢,便也是這次表演的要付的錢,各位想清楚!」

眾人有捏大面額者,忙又換成小額。

張冬生吆喝:「都準備好了嗎?」

眾人道:「好了!」

張冬生吆喝:「好,就這樣,要輕輕地捏!」

最後張冬生拉長了聲音喊:「收~~錢~~!」

身後柳樹上嘩啦一聲,飛出十隻麻雀,速至十人手前,用尖而且小的喙迅速叼出紙幣,又迅速撲著翅膀飛回,將紙幣放在張冬生伸出的小盆中。

張冬生將錢一把抓起,放入口袋,並從另一口袋掏出麥子放入小盆中,麻雀幾下啄完,嘩啦一聲飛上了柳樹梢。

「好!謝謝大家!」

眾人目瞪口呆!

前方講台上老師講了什麼,張山丘全聽不進去,腦子裡只想著早上的畫者。明明沒有,為何作畫便有……張山丘回憶著畫者的波頻。

第三節是美術課,張山丘回過神來,想必可以在美術課上尋到答案。

老師布置了課堂作業:任意畫一幅畫,題材不限!可以提出問題。

學生們都俯了身,這時張山丘舉起手來並且叫道:「老師!」

老師道:「張山丘!什麼問題?」

「老師!畫畫的時候,搖頭晃腦、渾身發抖便可以畫一幅好畫嗎?」張山丘站起認真問。

哄堂大笑,學生們都看張山丘。老師安詳的臉上慢慢湧上了陰霧,她盯著張山丘道:「張山丘,你是認真的嗎?」

「十分認真。」張山丘用力點頭。

「那麼,我告訴你,作一幅好畫,除了平時要注意觀察和美術知識的積累,在作畫時應當集中注意力,畫好畫兒與搖頭晃腦、渾身發抖沒有直接關係。」老師嚴肅道。

張山丘聽完便準備坐下。這時老師的聲音又響起:「注意力的極度集中,可以使乙個人達到忘記自己的境況。這時,有的人與平時一樣,有的人便會表現出異於平常的樣子。」老師頓了頓最後道:「懂了嗎?」

張山丘目露精光,大聲道:「懂了!」

「坐下!」老師喝令。

「注意力極度集中,忘記自己!」原來是這樣!張山丘心中琢磨起來。那麼,也就是說注意力極度集中並且忘記自己,可以使腦電波加強、變亮,至少在自己的眼中是這樣。張山丘如發現寶藏,高興不已。

「張山丘,不要走神,趕快寫作業,下課要交上來。」耳邊傳來老師的提醒。

張山丘忙低下頭,看著桌上的白紙。自己的興趣並不在畫畫。平日倒有觀察,但也不為畫畫。美術知識又非主課,素無練習,如何畫得?

便照著早晨畫者的波頻試上一試。

打定主意,張山丘手執鉛筆,思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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