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雨薇,膽小又固執,清醒而又自卑著。
我不是那麼健談,我生活的旁若無人。我明白時間能打敗的不止有容貌生命,還有感情。因為在我比其他人更早的就明白了乙個道理,你不要去碰感情的底子,它多半是經不起推敲的。我的父母就是乙個很好的例子,他們離婚了,在我17歲那年,給他們的感情劃了個句號。可這句號並不完美,因為要各忙各的,誰來照顧我成了乙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大伯肯定不行,家裡那個強勢的女人已經夠他折騰了,而姑姑的工作需要經常出差也不行。萬般無奈下,我被送去了奶奶家,那座會下雪的城市。
初到這座城市的夜晚,燈光淋漓,我想象每一處燈光所涵蓋的每一戶人家,以及他們普通而溫馨的生活瑣事。家,這個字眼恐怕以後都得讓我時時處處避免提及了,可它卻總是在這樣靜默而孤獨的時刻侵襲。
我的家,如此完整又支離破碎,一家三口,尚都健在,卻異常生疏,過著幾乎不相干的生活。或許陷入無聲境地的只有我一人,之後他們通過不同的方式,讓自己的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止住這些回憶,我默默的往回走,街上車水馬龍,拐進小區,卻忽然安靜下來,失聲電影似的,在夜色的對比下,又添了幾分荒涼蕭條。
剛開啟門,奶奶的罵聲便劈頭蓋臉的傳了過來。
「死丫頭,第一天來就回來這麼晚,你以為我想照顧你啊……」
不管她說了什麼,我都是沉默不語,在心中默默背詩,「高山有崖,樹木有枝,憂來無方,人莫知之。人生如寄,多憂何為。今我不樂,歲月如馳……」
又罵了一陣,她也累了,便回房休息了。
我收拾好自己,也輕輕回到房間。這一夜睡的極不安穩,夢中我看到了爸爸因為我放學後抱了媽媽而沒有抱他吃醋,畫面一轉,卻又看到了他們離婚時臉上各自冷漠的表情,彷彿從來不曾認識過。
猛的驚醒,眼角還有淚水未乾。
【二】我告訴自己不能接近你,可是還是避不開命運的安排與你相遇再相思。
蘇瑾歌,是我來這座城市後認識的第乙個朋友。
她開朗活潑,有著姣好的面孔,眼神清澈彷彿從來不曾有過憂愁。
週末傍晚的時候,她打**過來。
「薇薇,你在**啊?快點來公園找我,我那次說要給你介紹的朋友回來了。」說完便迅速掛掉**。我哭笑不得,這個蘇瑾歌,說什麼要擴大我的朋友圈,不停介紹我認識她的各種朋友,其實我知道,她怕我乙個人時胡思亂想,總是想辦法豐富我的生活。
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我匆忙向平時蘇瑾歌愛去的那個公園趕去。
此時公園的人並不多,我看到蘇瑾歌拉著乙個男生出現。或許是夕陽太美將眼前少年的身影拉成我喜歡的模樣,或許是他黑曜石般的眼恰好落在我的眼裡成了唯一,而我竟然在這個男生出現的時候失了聲。不過,在盯著他看了不到十秒鐘之後,我迅速轉過臉不再看他。
蘇瑾歌興奮的拉住我的手說:「薇薇,這就是我要給你介紹的朋友,周宇熙,我和他做了好多年鄰居呢,他可是個十足的禍害……」
我不記得那天蘇瑾歌都說了些什麼,卻獨獨記住了那個好聽名字,周宇熙。
周宇熙,我似乎從來沒有說過你的樣子。也許連我自己都忘了,你的樣子。
你的眉眼應該是極好看的,是很多女孩子喜歡的型別,清涼而不失溫暖。或許你就是這樣的男子,叫人寧願陷在你的溫柔裡品嚐你的涼寂。
之後的你經常打**給我,你在北京讀書,我們見面的時間並不多, 只有在週末時你會約我出去吃飯,或者一起去唱歌。那段時間我總覺得自己經歷著極大的快樂與痛苦,我不想與你有牽連可是卻時時刻刻羈絆著,我只好小心提醒自己保持著距離,告訴自己我們之間的不可能。你知道嗎?當乙個人從小就害怕著,總覺得不可能會有長久的東西,那他就會害怕擁有,即使那樣可能會讓自己一無所有。我承認,我害怕在我習慣有你後再失去你。你是耀眼的明珠,我害怕會把我灼傷。
五一假期前,我接到了你的**。
「林雨薇,假期你去**玩?」
「不知道呢。」
「那來北京玩好不好?我給你們當嚮導。」
我頓了一下,「也好,我和瑾歌說說吧!」
周宇熙,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抗拒不了你的邀請,明知道那是毒藥,我也甘心去喝。就像飛蛾撲火一樣,至少它在撲向火的那一瞬間是快樂的吧!
五一的時候,我和蘇瑾歌還有其他好友如約去了北京,你去接的我們。
「林雨薇,這裡。」你一眼看到人群中的我們,可不知道為什麼,你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在**。
這時大家都聚到一起了,看到發呆的你,不僅調侃道:「呦,你看看周宇熙,看到嫂子了,連眼神都直了,這可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周宇熙了。」
被大家這麼一說我顯得有些侷促,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看低頭看腳尖。
你並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衝我笑笑,「林雨薇,低著頭做什麼?」
我猛地抬頭看你,並沒有回答你,心裡卻有點失落。你從來沒有明確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可是我知道,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好了好了,大家都剛來,走,我帶大家吃飯去,給你們接風洗塵。」你招呼著大家。
我只好邊找蘇瑾歌邊跟著他們,蘇瑾歌在最後面走著。
「小瑾,你快點。」我喊道。
「啊?嗯。」蘇瑾歌急忙跟了上來。
不知怎麼的,我在蘇瑾歌抬頭時,從她眼裡看到了一絲憂傷,怎麼會呢?蘇瑾歌不是應該開心的嗎?來不及多想,蘇瑾歌就又恢復了昔日的明朗拉著我跟上了大家。
我們去了很多地方玩,在長城的時候,大家起鬨要我和你合影,你並沒有推辭,大大咧咧的站我旁邊,倒是我,彆扭的站著。「咔嚓」一聲,將這一瞬定格成永遠。周宇熙,如果可能,我多想永遠都站在你的身旁。
五一假期並不長,很快就到了回去的日子,去車站的時候我走在最後乙個,蘇瑾歌不知道和誰走在了前面。我能隱約感覺到蘇瑾歌的不快樂,和我好像有點疏遠,可是我卻猜不到個中緣由,也沒有太在意。
周宇熙故意走的很慢,然後和走在最後的我走到了一起。
「林雨薇,你能來我很開心。」你緩緩的說。
「嗯。我的口氣永遠是淡淡的,卻掩飾不了那一絲小小的喜悅。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步,你看了看前面的蘇瑾歌,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又什麼都沒有說。
周宇熙,是不是你也有說不出的無奈?可是此時的我卻不知道,你痛恨我做出一副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我患得患失,怕得到你,怕失去你。
回去後大家都各自投入了緊張的學習中,繼續著自己的生活。我把那張和你的合影洗了出來,放在了床頭的相框裡並暗自歡喜著。這不是表達感情的最好的方式,可是我們總是找不到其他途徑,總以為物品可以代替想念和諾言,讓我們在彼此的生命深處永久停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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