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蓄過剩還有另乙個方面的影響,並與隨後一次金融衝擊有關——2023年網際網路泡沫的破滅。後果之一,是大部分高收入國家的企業界積累了大量財務盈餘。換句話說,公司的留存收益已超過其投資。非金融企業成為資金提供者,而不是從銀行和其它資本**商處貸款。
一 批重要國家擁有大量儲蓄盈餘,與此同時,非金融企業的資本需求又相對疲軟,各國央行因而開始實行寬鬆的貨幣政策。這麼做的原因,是由於這些央行擔心(經 濟)有可能發生通貨緊縮。尤其是美聯儲,該機構的決策者們意識到,必須抵消掉大量私人資本、特別是公共資本流入美國所產生的緊縮效應。
關於全球經濟在2023年後所發生的變化,簡單來看,就是具有彈性信貸體系的高收入國家和願意承擔更多債務的家庭,抵消了世界其它國家大規模的儲蓄盈餘。寬鬆的貨幣政策對這些過度開支行為起了一定促進作用,而房地產泡沫又為這種模式得以生效提供了渠道。
我們再看看美國經濟內部的「財政平衡」狀況(「財政平衡」指支出和收入間的差額)。為維持平衡,外國、**和私人三個收支部門必須相互抵消。顯而易見,美國的「外國收支」一項在這10年裡存在鉅額盈餘,而這是由**和私人兩個收支部門的赤字來抵消掉的。
21世紀初期,美國**財政赤字是主要的抵消方式。其後幾年內,私營部門擁有巨大的財務赤字,而**財政赤字則在縮小。目前,受經濟衰退打擊的私營經濟部門在快速恢復平衡,**財政赤字則再次激增。
看看發生在私營部門內的情況,企業和家庭領域存在鮮明的對照。家庭積累了巨大的財政赤字,2023年第二季度時達到峰值,僅略低於國內生產總值的 4%。緊接著,隨著房地產泡沫破滅和建築業崩潰,家庭開始進行更多儲蓄。家庭財政赤字迅速消失。當前**財政赤字的激增則作為其替代。
龐大的家庭財務赤字也意味著巨大的家庭債務累積,這是不可避免的。在美國和英國這點尤為明顯。在這個過程中,金融部門積累的債權越來越多,這些債權 不只是針對其它部門,還包括其自身。這種令人畏懼的錯綜複雜的關係,是當前許多問題的根源所在,它的產生,則是由寬鬆的借貸環境,以及在低實際利率環境中 尋求高回報(的諸多逐利行為)促成的。
這些外部和內部不平衡、國內債務積累和金融脆弱性之間的危險聯絡,曾被一些分析家預言過。其中最著名的是劍橋大學的韋恩·戈德利(wynne godley)。在他為巴德大學利維經濟研究所所做的前瞻性研究中,特別強調了已故的海曼·明斯基(hyman minsky)的理論**。
那麼,現在可能(而且應該)出現哪些情況?顯然,乙個很大的危險是金融崩潰。短期來看,深受危機影響的經濟體的私營部門不可避免地將削減支出,取而代之的是更為龐大的財政赤字。
幸運的是,美國和其它受影響的高收入國家擁有新興經濟體所沒有的乙個優勢:它們借入以本國貨幣計價的資金,並擁有信譽良好的**。不同於新興經濟體,它們因此可以降低利率,並增加財政赤字。
然而,增加鉅額財政預算,以及**對受打擊的金融系統進行相應的資本重組,只是乙個臨時解決方案。不可能使經濟恢復如常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要靠將 鉅額儲蓄盈餘轉移至世界上最富裕消費者的過度消費上,才能實現全球巨集觀經濟平衡,這樣的模式既不可取,又不具持續性。前一點不言自明,而最近發生的金融崩 潰則為後者提供了證明。
因此,眼前最重要的任務,是要建立乙個全球金融體系,以維持乙個更為平衡的世界經濟,將過剩的儲蓄或者變成高回報的投資,或者由世界上的窮人進行消 費,包括資本輸出國(如中國)。新興經濟體本國貨幣金融的發展是其中乙個組成部分,這將使這些國家得以更為從容地應對經常賬戶逆差——過去30年來,這一 點對它們來說可是個問題。
極力擴大內需也很關鍵,任何處於當前形勢下的國家都有理由這樣做。只有這樣,負債國經濟**產生的衰退壓力才能得到抵消。
然而,後面還有乙個更大的挑戰。這場危機表明,世界已無法將開放的資本市場與合理的財政穩定結合起來。大額淨資本流、相關的經常專案以及國內財政收支平衡可能會產生巨大的危機,這已成為乙個特別問題。這是最大的問題。
我們需要學習一些新的東西。但不應該僅僅是如何對金融部門進行監管的問題,也不應只是如何施行貨幣政策的問題,而應該是有關如何實行自由金融,使之有利於全球經濟,而非破壞它的穩定。
這不只是某個國家的事情,它密切關係到一體化的世界經濟未來的道路。讓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2023年美國次級債金融危機是否如此不同呢?國際歷史比較。工作**13761,www.nber.org。
**美國經濟:是否有辦法走出困境?2023年11月,www.levy.org。
譯者/紅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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