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拿出百萬給程式設計師——專訪趨勢科技ceo張明正
劉婧/文
摘自:程式設計師
趨勢科技 ceo張明正：趨勢科技公司的創始人、主席兼 ceo。趨勢科技在企業網路安全保護和網際網路內容安全戰略及服務方面獨領**。近年來，趨勢科技取得了迅猛發展，在全球已擁有 2000多名雇員和超過 30個分公司。趨勢科技分別在日本東京**交易所和美國 nasdao上市。在建立趨勢科技之
前，張明正曾在惠普任工程師，隨後建立了 asiatek公司——一家位於台灣 unix軟體設計公司。張明正在台灣
的fu-jen
天主教大學獲得了應用數學學士學位，並在賓夕法尼亞洲 lehigh大學獲得了電腦科學碩士學位。
最近，由趨勢科技舉辦的第二屆"趨勢科技百萬程式競賽"落下了帷幕，超過100萬的獎金被發放到10支代表隊手中。如此大手筆的程式大賽所產生的影響力也是非常巨大的。身為趨勢科技ceo，張明正先生也從繁忙的全球業務中抽出幾天的時間趕到北京，對最終的決賽進行全程關注，並與參賽學生們進行了充分的交流。
"儘管最後從事了管理，進入商業領域，但我一直對編寫程式有種熱情。所以，四年前，公司成長到一定程度之後，我希望能對社會做一些回饋。"
《程式設計師》： 趨勢科技舉辦百萬程式大賽的起由是什麼？
張明正： 我也曾是一名程式設計師，那時把乙個程式簡化到了1k是很不可思議的，感覺那是我人生中最輝煌。最快樂，最有成就感的一次經歷。在美國讀麻省理工的時候，vi很火，我當時也在做乙個西洋棋中8個皇后的ai。那時我就立志畢業以後要去做這種程式，讓電腦能夠下棋，心想要做個優秀的程式設計師。畢業之後也很幸運，第乙個老闆就給了我乙個很好的問題：做乙個撲克遊戲21點中如何贏莊家的程式。
講這些背景，其實是想說，儘管最後從事了管理，進入了商業領域，但我一直對編寫程式有種熱情。所以 ，四年前，公司成長到一定程度之後，我希望能對社會做一些問饋。大賽舉辦用的並不是公司的錢，而是我們發起人用自己納稅之後錢成立的**會所操辦的。
怎麼去做這件事情才能夠兼顧各種因素呢？第一，它必須是是非盈利的；第二，要利用我們擁有的資源讓這些錢所起到的效果加強；第三，通過它我們能夠做出貢獻。這三個條件加起來考慮以後 ，我們就確定了物件是程式設計師。
我們的想法就是要辦乙個類似於奧林匹克競賽的比賽，不過也希望能夠通過它將商業化軟體開發的思想告訴程式設計師，而不僅僅是乙個演算法。
《程式設計師》：趨勢的百萬程式大賽最初舉辦的時候遇到了哪些問題？
張明正： 因為有很多人參加過國外的奧林匹克競賽，那是關於演算法的，主要靠智力，所以剛開始大家也都認為這是像奧林匹克一樣的活動，於是靠著程式程式設計的技術來了。而且，大家也會懷疑是否真的會有人出那麼多錢來做這樣的活動。當時任何的廠商、**知道了，也都覺得這是為了廣告，不是公益性的。
所以，我們覺得公開性很重要，於是讓大家在網上報名。第一屆報名的有六七百個團隊，經過初賽、複賽的淘汰之後，我們又馬上在網上公開名單。我們堅持五大精神去出題，而且參賽者問的問題我們內部都演練過。經過第一屆以後大家都覺得挺公平，於是大賽有公信力了。所以第二年我們再舉辦的時候報名很熱烈，許多第一次失敗的人又組隊參賽。你可以看到很多年輕人，參賽的時候還擒帶了紅牛飲料、參片，幾乎整夜不睡。比賽給了他們三天時間，他們一直奮鬥到最後五分鐘才把作品交上來。
"用錢救濟的話只是把魚給人家，我們應該教人家釣魚。"
《程式設計師》：那麼你們希望通過這樣的大賽帶給程式設計師什麼，又是怎樣實現的呢？
張明正： 因為我自己曾經是程式設計師，直到創業，做管理之後，才比較了解軟體商業化開發的流程，以及如何把它變成產品買到國際上去，這是乙個迴圈。而我們的cto怡芬知道怎樣去做創新的產品；我太太陳怡秦則對怎樣整個活動做到公開、公平、有挑戰性有很多自己的想法。我們都認為，用錢救濟的話只是把魚給人家，我們應該教人家釣魚。
可是，當我們真正去做的時候發現非常難。首先 ，要做到公開、公平、有挑戰性，使大賽有可信度真的非常難。其次，我們主要的目的是要有啟發性，因此怎麼用最簡單的方法把我們擁有的經驗在出題中表現出來，這才是最難的地方。
全世界有這麼多的程式設計師，可是對於乙個軟體公司來說，能夠生存下來是非常難的。最近一家調查公司公布的一項統計資料表明，在美國差不多六萬家的軟體企業當中，上市的有六百家，這其中又能保持連續五年營收成長、獲利成長的只有十家，趨勢就是其中一家。於是我們就在**這樣乙個問題到底乙個軟體公司能夠持續成長的關鍵是什麼？
趨勢有一些這方面的經驗。首先，創新是很重要的，但不能只為創新而創新；同時，溝通、團隊也很重要。或許以前在學校寫程式的時候，你可以自己做出1k的東西，當時很有成就感。但是，現在我了解程式是不可能乙個人寫出來的，需要團隊合作。最後，更重要的寫了這麼多程式，使用者會用你的產品嗎？使用者怎麼用你的產品？這就變成了乙個關於客戶需求的問題，首先是介面；其次，如何把乙個產品做到面面俱到的品質管理也很重要。所以我們舉辦這樣的競賽，目的就是要讓程式設計師知道這些。
這些內容是我們當初在做第一屆的時候就設定了的五大目標：customer、presentation、documentation、quality和process。我們也一直在考慮怎麼讓乙個一流的程式設計師去了解這些與編寫程式無關，卻是成功必備的重要因素。
所以，最難的就是怎樣把這五大精神落實到競賽中，讓參賽的人都能有所感觸，從而成為他們人生中乙個重要的啟示，這才是我們舉辦這個競賽最根本的目的。而且要達到這個目的，也並不是今天拿出100萬200萬的資金投入進去就能夠做得出來的。
"我們有乙個很重要的評分標準：創新不是在程式編寫上，而是在基礎架構。"
《程式設計師》：您剛才提到說創新是很重要的，但不能為創新而創新，這一點應該如何理解？
張明正： 我們有乙個很重要的評分標準創新不是在程式編寫上，而是在基礎架構。如果架構不對，做出來的東西即使得很好看也還是花拳繡腿，所以應該在最初架構的時候就考慮到使用者需求。環境在變，使用者的需求也隨時可能改變，如果基礎架構不對的話，就不具備很好的擴充性。
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經過團隊合作和細膩的思考。我們看到過多的例子，就是因為沒有架構好，最終產品變成乙個包袱。
我們把架構的思想放進大賽裡，就是想讓大家不知不覺地意識到架構的重要性。開始大家看到的都是表面 的，基本上沒有去思考市場需求。可是在現實中，市場的需求會變，我們決賽的出題就是有意要反映這個變化：第一天出了乙個題目，到第二天我們突然告訴參賽者我們的要求變了。這是我們出題中乙個非常有趣的小插曲。我們也想通過這個知道程式設計師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磨練，是純粹精神上的，我可以用劍術來解釋它：不只是說你的劍法技巧如何好，最關鍵的是要有劍道，就是那種行雲流水的境界。"
《程式設計師》：從參賽選手的表現看，您認為他們得到了哪些方面的收穫？
張明正： 年輕人都蠻自信的，可能因為以前他覺得自己在班上是最好的。可是，第一輪就是被淘汰了會很受打擊，剛開始從心理上根本無法接受，我們把競賽過程全部公開就是要說服這一批人。因為等到他們繼續看了第二輪，他們就會從競賽中慢慢吸收到：原來是需要團隊精神的；同時，事情的規劃很重要；而且，做乙個小的專案也很重要！這和他平常的思維方式都是不一樣的 。
我們就是要打破每個參賽者的邏輯思維。在整個競賽的過程中，我們覺得學習是最重要的。人是怎麼學習的 呢？學習就是打破你平常的思維。可能他們以前沒有遇到什麼挫折。這一次他會短時間內很不好受，有挫折感。可是我們相信這對於他一生來講是有益處的，那就是會成為乙個更好的人。因為當他經歷挫折的時候，只要他覺得這種挫折是個有意義的挑戰，就會通過這次經歷更了解自己。包括對自己的了解。對同伴的了解，對社會也就是真正的戰場的了解。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磨練，是純粹精神上的，我可以用劍術來解釋它；不只是說你的劍法技巧如何好，最關鍵的是要有劍道，就是行雲流水的境界。想要成功，這裡面有一種哲學思想，就是中國人講究的無為而為，看似用的力量不大不小，但是就是贏了。那些獲得第一名的團隊就具有這種人才哲學思想。從技術出身的人又反技術回來是一種重要的精神昇華，我們相信最好的技術就是在你內心，所以要了解自己。事實上，讓每個人經歷大賽之後都覺得對自己有所啟發就是我們的目的，也是我們最大的貢獻了。
《程式設計師》： 趨勢成立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很重視技術人員，從你們舉辦這樣的大賽也能看出這一點，而且在趨勢公司技術人員有兩個發展方向可以選擇，就是技術路線和管理路線，並且制定了切實可行政策，您能談談當初是如何考慮的嗎？
張明正： 很多公司往往會遇到這樣兩個問題：把最好的程式設計師變成了最差的經理，同時做 qa的人只能在公司裡做"二等公民"。這兩方面能把乙個公司搞垮 。
對於乙個公司，人員少的時候比較好管理，但是如果你擁有乙個700多人的團隊，就需要有專門的人來管理。這個人是找最好的程式設計師還是最差的程式設計師呢？往往乙個最好的程式設計師又會成為乙個最差的經理，這樣你不僅折了乙個兵又損了乙個團隊，可是你也不能找最差的來，因為不能做到讓人心服口服，這就產生發矛盾。在思考這個難題時我們想到了at&t 他們公司的員工有兩條路，因為不必一定當經理。中國人有時候有一種很封建的想 法 ，做乙個領域就一定要做到經理。這個很官 僚 ，所以我們就盡量打破它。
我們打破了兩件事情：一方面，以前做 qa的人在公司裡從來都是 「次等國民＂，在我公司他們的感覺卻是高人一等。我一直講，對於乙個簡單的 a+b=c的問題，好的 qa有 45種找錯的方式，我們證明了做 qa的人確實不簡單，我們很尊重他們。這個時候大家就會立志從 qa做起，這是乙個很重要的方面：第二個方面就是不一定要當經理，你可以在選擇往技術上走同時也往管理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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