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式設計師的自黑

2021-09-19 03:19:07 字數 4755 閱讀 5894

程式設計師絕對是自黑起來最瘋狂的工種,關於他們「人傻錢多單身狗」的段子簡直生生不息。然而,就在他們刻意營造的「屌絲」形象背後,隱藏著乙個驚天秘密!

今天的故事,作者是個記者,為了做乙個關於夢遊症的專題調查報告,採訪了許多人。而這一次,採訪的是乙個程式設計師。

我特地跟他約好時間,挑了個明朗的週六下午來拜訪他,而他卻在忙碌地進行著繁複的程式設計工作。

「沒事兒,等你忙完我們再開始。」

我很有耐心地坐在一旁,看著他飛快地敲擊著鍵盤,螢幕上,一行行看不懂的**在飛速地重新整理著螢幕。

半個小時後,他敲下了回車鍵,如釋重負,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對我道:「好啦,終於搞定啦!」

我微微一笑,假裝關切地問道:「每天都這麼忙嗎?」

程式設計師道:「也不一定,有時候,我會提前完成好幾天的工作,然後休息。」

我問:「現在呢?」

程式設計師道:「一直在家裡。可以開始了麼?」

我道:「啊,好,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夢遊的?」

程式設計師道:「八個月前。」

我道:「當時什麼情況?」

程式設計師道:「那天我在公司……應該說是前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倒頭便睡下了。」

我道:「不好意思,打斷你一下,你一直都是乙個人住?」

程式設計師苦笑道:「我們這種人,成天跟程式打交道,很難交到女朋友的。」

我尷尬一笑:「你繼續。」

程式設計師點了點頭:「其實當天還有一些程式沒有完成,但我實在太累了,回到家腦袋一沾枕頭就著了。第二天一早醒來,才想起昨晚的工作沒完成,上班就得把完整的程式交上去。於是我一陣手忙腳亂,開啟電腦,準備硬著頭皮將程式趕完。可是當我開啟電腦看到……」

我被吸引住了:「看到什麼?」

程式設計師道:「所有的程式,都已經完成了。」

我吸了口氣:「所以你由此判斷自己夢遊。你認為自己在夢遊狀態下完成了工作。」

程式設計師道:「不僅僅如此。最開始我並沒有反應過來,我是說,我並不知道這和夢遊有半毛錢的關係。我以為是自己頭天晚上完成了工作,只是因為壓力太大,情緒緊張給忘掉了。後來這種事情連續發生了很多次,直到有次在公司加班,我實在太睏,就在辦公桌前睡著了。沒一會兒就聽到同事在我耳邊呼喊我的名字,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椅子上坐了起來,雙手還撫在鍵盤上,面對著螢幕,螢幕上的**比之前多了三十多行。我還以為這是同事的惡作劇,當時有些生氣。可同事們都說被我給嚇到了,所有人都看見我睡著睡著就坐了起來,然後閉著眼睛在鍵盤上打**。」

我道:「看過醫生麼?」

程式設計師點了點頭:「看過,沒有用。自從知道自己夢遊,那段時間,我晚上都不敢睡覺,每天都睜著眼,撐到很晚,實在忍不住了才睡。」

我問:「你夢遊的時候在夢裡是怎樣的?」

程式設計師道:「一開始我記不清夢的內容,後來那夢就越來越清晰了。我夢到自己開啟了一扇門……」

我:「一扇門?你是說,你夢遊的時候,走出了家門?」

程式設計師搖了搖頭道:「就是一扇門,一扇黑暗中的門。沒錯,每次都是相同的夢境,一開始是一片黑暗,緊接著不遠處會出現一道門,我會不由自主地朝著那扇門走去。」

我問:「你推開那扇門了麼?」  程式設計師點了點頭。

我問:「門後面有什麼?」

程式設計師道:「像是一家公司,裡面有很多人,像是公司裡的員工,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台電腦,所有人都面無表情,在電腦上飛快地敲擊著**。裡面有一台電腦是空出來的,那是我的電腦。每次在夢裡,我都會在那台電腦前無休無止地輸入**。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我都會發現,自己的電腦裡多了一些**檔案,但是,我幾乎看不懂那些**。」

我:「看不懂?」

程式設計師點了點頭:「那些**和我的工作無關,是一些十分高階的程式語言,甚至不屬於我們已知範圍內的任何一種程式語言。」

我道:「我有些聽不明白了。你的意思好像是說,那是一堆亂碼。」

程式設計師搖了搖頭說:「對於普通人來說,那的確是一對亂碼。可是對乙個資深的程式設計師來說,儘管我看不懂這種程式語言,但是我能夠發現這語言當中的某種規則,亂碼是不存在規則可言的。所以,這些程式語言是有意義的。」

我沒說話,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程式設計師接著道:「後來我發現,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錢打到我的賬上。」

我:「工資?」

程式設計師搖了搖頭:「不是工資,是額外的錢。」

我好奇地問:「多少?」

程式設計師道:「總之數額不小。」

我問:「誰打的?」

程式設計師半晌沒有說話,嘴角蠕動,像是在醞釀著什麼難以表達的東西。

半分鐘後,他十分神秘地對我說:「你相信上帝存在麼?」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聳了聳肩道:「我不知道。但科學上認為,上帝是不存在的。」

程式設計師說:「有人,創造了我們!」

我道:「你是說上帝?神創論早就被達爾文的演化論推翻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由森林古猿進化而來的。在最早之前,我們是無機物,然後無機物變成了有機物,變成了早期單細胞生物,布拉布拉布拉布拉的一大堆,我生物學得不是很好,總之最後我們進化成了現在的樣子。每乙個生命都是這麼進化過來的。」

程式設計師道:「如果達爾文是程式設定好的呢?」

我愣了一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程式設計師說:「我知道讓你理解起來有點困難。這樣吧,我從你能夠理解的地方說起。你喜歡打遊戲麼?」

我:「還好吧。」

程式設計師說:「玩過gta麼?」

我:「你說俠盜飛車啊,這麼經典的遊戲,當然玩過。」

程式設計師點了點頭:「俠盜飛車裡面,用程式建造了一座現代化的大都市,那座大都市裡有晴天,有雨天,有高樓大廈,有花草樹木,有公園,有長椅,甚至有坐在長椅上的老人,在草坪裡奔跑的貓。有形形色色的路人,來來往往的車輛,有醫院,有警察局,你犯了案,警察會來抓你。你不能飛,只能和現實世界裡一樣,做個普通人,一切都遵循我們熟知的物理學原理。我們為什麼不能飛?」

我:「萬有引力。」

程式設計師:「gta裡的npc(遊戲內建角色)為什麼不能飛?」

我:「萬有……」我突然呆住了,覺得有什麼不對。

程式設計師得意一笑:「遊戲裡也存在萬有引力麼?那只是程式設計師為了模仿現實世界制定的規則,一串**而已。」

我點了點頭:「你剛好說了我想說的。」

程式設計師道:「那又是什麼,制定了所謂現實世界的規則?為什麼會有萬有引力?為什麼我朝著你的鼻樑打你一拳你會流鼻血,為什麼我朝著牆壁打一拳我的手可能會骨折?為什麼我們需要呼吸?為什麼我們需要喝水?這些規則,是誰制定的?」

我無法回答。

程式設計師接著道:「還沒明白?這個世界,就像乙個程式,是由程式設計師創造出來的。」

我覺得他瘋了,順著他的話說:「那個程式設計師就是上帝?」

程式設計師道:「沒錯。準確地說,他是我們的boss。boss負責分配任務,由公司裡的程式設計師來完成。這個世界很大,乙個人遠遠不能完成,所以需要很多個程式設計師合作。就像遊戲,一組程式設計師負責建模,一組程式設計師負責這,負責那,總之各司其職,才能維護整個程式的穩定執行。」

我笑了笑說:「你《黑客帝國》看多了。」

程式設計師說:「隨你怎麼說。」

我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程式設計師道:「我當然知道,我就是構建這個世界的程式設計師之一,我負責npc(遊戲內建角色)的構建。」

我呵呵一笑:「你不會想說,你每晚夢遊寫的程式,其實是在構建這個世界的npc吧?」

程式設計師點了點頭說:「沒錯,看來你挺聰明的,不愧是我創造出來的npc。」

我一陣無語:「好啊,你說我是你創造的,咱倆今天才見面,以前從不認識,你說說我以前是幹什麼的?」

程式設計師道:「我怎麼會知道?」

我說:「不是你創造了我麼?」

程式設計師道:「我只負責構建npc的外觀,但是每乙個npc的角色設定和身份背景,都有專門的設計師來打造,我們分工是很明確的。所以,我不知道很正常。」

我又問:「如果我是你創造的,我為什麼會來找你?」

程式設計師道:「這是個巧合。我們只負責創造你,設定你的過去,但是從不會干涉你的未來。是你自己選擇要來找我的,這是個巧合。另外,你上個月才誕生。」

我差點兒笑噴:「看來今天到這裡來採訪你的,是個剛出生不到乙個月的嬰兒。」

程式設計師道:「你沒理解我的意思。我說的誕生,並不是指你從娘胎裡出來,而是指,你被創造出來。你被創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副尊容了。」

我道:「那我為什麼會感覺自己活了二十來年?」

程式設計師道:「那是因為另外乙個組的設計師給你灌輸了二十來年的記憶。人對時間的感受,大多來自於自己的記憶。包括你的父母,你的整個家庭,都誕生於上個月,和你同時誕生。這是程式公升級所要做出的必要的npc調整。為此,我們還修改了不少已經存在的npc的記憶,讓他們認識你們,好像一開始你們就存在於他們的生活當中。這樣,你們的出現就是渾然天成的,沒有誰會對此產生懷疑。」

他頓了頓,接著說,「對了,其實這個世界的歷史也沒有你想象得那麼長。大概……只有幾百年的歷史。這裡說回到達爾文。其實達爾文是我們程式設計師精心設計的npc。因為那時候的npc相信神創論,一些npc開始用畢生精力來尋找上帝的存在。所以程式設計師害怕有一天npc會發現這個世界只是個巨大的程式,於是創造達爾文,提出演化論,讓人相信自己是進化而來,而不是被創造出來的。達爾文演化論的出現,是為了維護程式的穩定。」

我質疑道:「那華夏五千年文明從何而來?冰河世紀,恐龍時代……那又是怎麼回事兒?」

程式設計師有些無奈:「你從**了解到的五千年文明?又是從何處知道冰河世紀與恐龍時代的存在?」

我道:「書本上。」

程式設計師揚了揚眉毛:「沒錯,書本上,書本又是誰創造的呢?你所了解到的這些東西,有關這個世界,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歷史,你真正經歷過嗎?實踐才能出真知,紙上得來終覺淺。」我啞口無言。

那天結束了採訪,回到家後,我突然收到了程式設計師發給我的郵件,正文寫著:送給你的禮物,乙個月後開啟。我點開附件,果然,附件加了密,解密時間設定在乙個月之後。

半個月後,我得到訊息,程式設計師被家人送進了精神病院。果然,那天下午和他的對話,不過只是在聽乙個精神病患者的囈語罷了。

又過了半個月,我忽然想到乙個月前,程式設計師發給我的加密郵件,已經到解密時間了。

我點開郵件,附件已經完成了自動解密。

我迫不及待地點開附件,看到附件中是乙個女人的3d建模像。

而那個女人,和我剛認識的女朋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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