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災鮮禍客
新災鮮禍客面孔歪斜,說話齉鼻兒。他不重人,他尋找證據。只有當乙個人倒了黴,他才認得他。他決不滿足於太常見的疾病,有事故倒比較好點兒。如果造成重傷,他就活潑起來,這時他乙個細節也不放過,結局越糟對他來說越好。他頭不帶搖地傾聽人們的談論,他問這問那,他很喜歡被領到事故現場去。在那兒事件的真相會被**,於是,不論事件多麼必然,過錯總在受害者本人。新災鮮禍客需要災禍,對他來說這是天賜的嗎哪,只要他能聽到夠多的人們的不幸,他就很健康,如果他久未聞災,他就枯槁畢命。
無論對他說什麼話,他都從中嗅到悲慘的結局。但他不會警告人家提防它,他可不愚蠢。他所持的立場是:人應該只靠自己,誰插嘴出好主意,誰就把災禍引向自己。他只知道惟一的一種打發生活的方法。那就是對它不加干涉。
新災鮮禍客尊重事件。天命不可違,只有弱者才掉轉目光.而男子漢則敢於正視他人的任何災禍。凡不涉及他的事都證實他的觀點。世上能掏出來的災禍,多得簡直叫人不願相信,他乙隻眼朝這方向找,另乙隻朝那方向。當他又嗅到點東西時,他的禮貌表現為齉鼻兒。
新災鮮禍客自以為刀槍不入,因為他的眼睛永遠閒不住。面對他人的事故,他躲開可能會危害自己的那份。剛發生了第一件事,馬上又發生了第二件,簡直沒時間讓他自己也發生一件。他喜歡銳:「必然如此!」他還喜歡說:「我絕不!」用報紙不夠敷衍新災鮮禍客。只有當長久缺乏可觀的災禍時,只有當他感覺到這種乾旱正漸漸蔓延時,他才——心裡並非毫不勉強地——拿起—個多汁的災禍來讀並沉浸在並非親口傳給他的細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