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休日兩天裡起碼接了二十幾個居民的諮詢**。」面對記者時，謝醫生還在驚奇於自己的忙碌。謝醫生是剛剛上任的上海市儀表社群衛生服務站站長，突如其來的忙碌讓這個主治醫生有點手忙腳亂。
上周五，上海徐匯區田林街道的居民信箱裡多了一張「告知書」和一張聯絡卡片。在這張來自田林街道社群衛生服務中心的「告知書」上，重申田林地段醫院已經改名為「社群衛生服務中心」，下設5個社群服務站。而名片大小的聯絡卡片上，有最近的儀表社群衛生服務站7位醫生的名字，以及站長謝醫生的手機號碼。
對田林街道的居民來說，新成立的衛生服務站概念有些模糊，他們不知道這個衛生服務站究竟對他們意味著什麼。
謝醫生的「下沉」
在當這個站長前，謝醫生一直在上海徐匯區田林街道社群衛生服務中心工作，更早之前，她是田林地段醫院的婦產科主治大夫。2023年，田林地段醫院和上海市其他地段醫院一樣，統一劃轉為社群衛生服務中心。地段醫院是上海街區醫院的另外一種稱呼。
5年之後，謝醫生的身份再一次發生了變化。今年，徐匯區開始進行社群醫療改革，社群衛生服務中心的部分醫生將充實到衛生服務站，增加社群衛生服務的力度。7月18日謝醫生正式到儀表社群衛生服務站工作。
發生變化的並不是謝醫生乙個人，田林街道社群衛生服務中心62名醫生中，有20名醫生和謝醫生一樣，下到了社群。
儀表社群衛生服務站原來是儀表社群衛生服務點，謝醫生出任站長的那一天，這個服務點也就公升級為服務站。同時，服務站的裝置也「鳥槍換炮」，面積擴大到了近100平方公尺，共有4名全科醫生和3名**在站內專職工作，並配備了理療裝置和輸液裝置。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服務站將為居民提供醫療、預防、保健、**、健康教育和計畫生育指導六項服務。謝醫生說，後五項服務對他們來說，和醫療同等重要。
為了給社群的每乙個居民建立健康檔案，謝醫生們需要挨家挨戶去敲門登記居民的年齡和病史，連社群衛生服務中心的牙科醫生們也有每人50戶的任務需要用業餘時間去完成。
在到社群之前，謝醫生2023年一年的週三中午和週六全天都被用來參加全科主治大夫的培訓，考了20多門功課，最終考取了這張涵蓋內科、外科和**的全科證書。
除了這張必需的全科證書，衛生服務站主治醫生的資質、臨床經驗、較年輕等因素也是必要的「硬性指標」。和以往不同，衛生服務站不再返聘退休醫生兼職社群醫生，而是把年輕的主治醫生直接放在社群全職工作。
「我們現在的工作效果可能暫時不太明顯，但20年後一定會凸顯出來。」謝醫生一再強調工作內容轉變為以預防保健為主的巨大意義。
田林樣本只是上海社群醫療衛生改革的乙個代表。
在整個上海市城區，每3~5個居委或者1萬~2萬人中建乙個站點的社群衛生服務「布點」，已經全面鋪開。全市城區目前共建有98個衛生服務中心，422個衛生服務站點。
按照上海市衛生局婦幼和基層處的助理調研員毛春芳的說法，在今年年底前，通過服務態度的提公升和免**費的方式，要引導居民把常見病、慢性病80%的首診放在社群的站點和中心，以達到分流大醫院病患流的目的。
財政「埋單」
從衛生服務中心到社群衛生站，醫生們改變最大的除了工作環境、工作重心，還有收入的考核方式。
由於預防和諮詢數量的增加，社群門診的數量相對下降，原先和門診掛鉤的考核方式不可避免地導致醫生的收入下降。同時，社群衛生服務中心也在向預防保健傾斜，原先依賴於**的收入也在同比下降。
謝醫生說他們現在的預防保健工作無法計算工作量，獎金按照醫院的基本福利待遇發放，部分係數改為「下沉」社群的補償係數。
「在今年年底前，各區的區財政要做到每人每年20元的預防保健補貼發放到社群。」毛春芳說。其中，一直處於上海市社群醫改試點的長寧區已經達到了每人每年30元的標準。
按照長寧區的人口年鑑計算，區內常住人口60萬左右，僅這一項支出就達1800餘萬元/年。
在2023年開始啟動各地段醫院改建為社群衛生服務中心時，上海市財政曾給每家醫院撥款50萬元，共計1.6億元多資金，用於社群衛生服務中心擴建和預防保健裝置的增加。當時，各區財政和街道按照1：2：3的比例下撥配套資金，部分城鎮曾一次性出資達千萬元。
毛春芳是上海市衛生局具體負責城市社群衛生工作的專管幹部，她告訴記者，這些預防保健費用的90%都用於補償社群衛生服務中心和站點的轉型工作。部分根據預防工作的考核情況發放到醫生手中，以鼓勵醫生投入預防的積極性。部分則用於補貼社群衛生中心出現的財政缺口，以及補償試點單位免除**費後的收入下降。
在上海全市33家試點的社群衛生服務中心，截至6月底，已經有25萬居民與中心簽約，免除一元錢**費。
面對各區財政的負擔驟然加重，毛春芳表示，這幾年的確會給各區財政帶來一些負擔，但長遠來看，原先補貼給藥費的那部分費用會隨著預防工作的成效而有所下降，藥費可以真正轉換成預防保健費。
社群醫改縱深推進
半個月前，***發展研究中心「中國醫療衛生體制改革」課題組給出了我國「醫療衛生體制改革」總體上不成功的評價，衛生部部長高強隨後也認同了這一說法。 作為醫療改革的一部分，毛春芳個人認為上海的社群衛生改革是成功的，目前正處於低調向綜合改革的縱深推進中。
據毛春芳透露，目前綜合改革已經在長寧區試行了一年左右的時間，現在正在擬訂方案準備擴大改革範圍。而改革中最讓人矚目的方面將集中在藥品費用與醫生個人收入分離、革新社群衛生服務的勞動人事制度等方面。
對於今年的綜合改革方案，長寧區**宣傳部的孫偉在接受採訪時顯得十分謹慎，稱方案雖已基本通過，但由於牽涉面廣、內容敏感，區領導還在反覆討論，具體內容尚不能公布。
從2023年開始，上海、北京、天津等少數幾個大城市開始進行社群衛生改革。上海選取了5家地段醫院進行試點。到2023年，全市所有的地段醫院全部改制成社群衛生服務中心，並選擇了其中11家進行進一步改革的試點。目前免除**費的試點已經擴大到了33家。軟體方面的改革也同樣經歷了試點、擴大試點、推進的過程，上海市在2023年提出「一級大科」概念的基礎上，2023年提出培訓全科醫生，到2023年底社群居民健康檔案將全部完成。從2023年至今，上海市**關於城市社群衛生改革的意見和通知一共發了近40個，內容廣涉站點建設標準、全科醫生培養和健康檔案等。
不過即便如此，毛春芳坦言全科人才依舊缺乏，進入社群的醫生需要兼備社會學、心理學和環境方面的知識，除此之外還必須與居民有良好的溝通能力，這些都不是全科知識培訓能夠完全覆蓋的。此外，財政上的補償機制也要進一步改進，提高醫生「下沉」社群的積極性。（記者陳小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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