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拾
不是沒有關心學校的藝術團,不是沒有看到harmonia的海報宣傳,但是直到今天逛bbs,閱覽到classicalmusic版,才意識到我又錯過了一場盛宴。
記得上一次聽現場演奏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德國青年交響樂團(記不準確了)在北大大講堂。非還要算再近一點的就是中法合作的芭蕾舞劇《希爾薇婭》在北大大講堂,不過那是看舞蹈,聽聲音推到其次了。
很驚訝於自己天天行走於教二門前各式各樣高大的活動預告板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這叫成熟,還是叫默然。書架上bach大提琴的***至今還沒聽完……
直到前幾天,我記得是個周四,黃昏,校園廣播台突然響起了canon,然後是bach的小提琴賦格,接著是維瓦爾第的四季。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不能由我控制而在空中揮動——兩年129指揮落下的毛病。腳步也不能由我控制,andante的從容,allegretto的跳躍,我已經被聲音控制……在路上行人異樣的目光中,我很快樂,一種久違的自由。
那個黃昏,我意識到,我終究不能脫離她,我的古典。
(二)熱戀
我和她沒有相識和青澀,一開始就是熱戀。
很慶幸自己小時候堅持把小提琴學了下來,雖然水平不能登台獻藝,但自娛足夠。這次的harmonia演奏的不少曲目我都練習過,所以聽起來非常熟悉,眼前一張張樂譜飛過,甚至有些指法和把位都還記得。無奈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可能一輩子只能自娛自樂了,呵呵。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失去,我只會得到。高中時候還經常練琴,常常乙個人在學校頂樓的琴房裡,混響很好,醉心於每一聲的音響,甚至每一絲弓和弦的輕微摩擦聲。
每週例行的要去那家店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到cd,點裡都是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盜版,小女人似的在不同的盜版版本中比較來比較去,試圖找出一種盜得比較好的。
晚上在家中,開啟音響,放入cd,關了燈,看著黑暗中cd音響面板上閃爍的細小燈光隨著**閃爍。每一次的變調都讓人心裡一嘆,每一指的泛音都讓人空靈。
也有很多同號的朋友,大家在一起分享各種資訊和cd。有純欣賞的,也有一起會樂器的。和幾位鍵盤都合玩兒過,還參加了乙個流行電聲band,才知道小提琴的表現力可以無處不在,自己的小提琴與貝司、架子鼓也可以合鳴。
(三)背叛
來人大後,便開始找琴房。不要笑,我以為大學會有自由使用的琴房,和高中一樣。但是,我甚至在校園裡連乙個合適練琴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於是琴盒在我床下沉寂了很久。每次有節目要演出,都是臨時拿出來練一練,取出來的時候盒子上已布滿灰塵(不過北京似乎有一點好,夏天的時候弓毛不會生蟲)。
網路上的**資源很豐富卻在我的硬碟中顯得雜七雜八,街上的cd店很多卻很難找到幾家能夠讓我經常去的。課業越來越繁重,公式,定理,實驗,程式,系統,專案。每當黑夜中,我不斷地問:那樣的混響呢,那樣的黑暗中燈光閃爍呢,那樣的合鳴呢?
她於我越來越生疏,直到129。
(四)悔過
我們院的129有一段時間沒有太好的名次了。這樣反而大家看得很開,氣氛很好,純粹是大家為了歌唱和藝術聚在一起,沒有太多政治任務的氣氛。我喜歡這樣的歌唱,屋頂盤旋的旋律,相互碰撞的和聲。完全沒有意料到的,我會成為這一切美妙事物的指揮,而且一幹連續兩年。於是,我的手指從指板上,揮到了空中,但是旋律依然從我指尖滑過。
專業上的進步和不斷追求,也讓我明白了,任何一行到了一定層次都是一種藝術。原來藝術不關乎領域,只關乎人。藝術不是行業的屬性,藝術是人的追求。於是,生活中滲透了藝術,我們便不用再去苦苦追求,她就在我們的呼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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